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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本宫都被算计在内……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皇后在宫中二十几年,从不与人说起心事,今日许是痛到深处,倒有些像起了平常人家的女子,独守着空闺大殿,细数夫妻情怨。
“柳家,为何是柳家?”皇后垂眸喃喃道,“那柔妃死了十几年,安儿竟看中了她家中的人,这让本宫情何以堪?”
云姑垂着眸,神色淡然,也不接口,只是像个死人一般立着。
元皇后微微回首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也就是这样的宫女能让她放心地叫她跟了这些年。话说起来,柔妃死后不久,云姑才来到自个儿身边,当年的事情她并不知情。
当年,那柳氏婉柔十五岁入宫,皇帝先是封她做了昭仪,后知她身怀龙胎后竟于四妃之外加封一妃,拼着和朝堂大臣对峙的势头也要立她为妃,并叫她住在了自己的养母所住的芷兰宫……
元皇后微微抬眼,透过大殿外黑沉沉的雨雾望向远方,那里正是芷兰宫的方向。
“十四年了,那里一直空着。你死了这些年,他的心却还是你的。”皇后低着头,微微的呢喃,大殿外雨打着砖瓦,响声如瓢落地,南边闷雷滚滚,偶尔和着吓人的闪电炸响在大殿上头。皇后的低喃混在雷雨里,如鬼魅般低沉,却叫人几乎不闻。“这宫里佳丽三千,他对你的那份心思足以叫你往那黄泉路上走上百遍。我自不必亲自动手,只那贤、淑二妃善妒的心思,就把你置于死地了。”
元皇后微微牵起唇角,却只有苦笑。思绪在这雨夜里慢慢绕回从前,那夜,柔妃临盆,皇帝亲自到了芷兰宫外等着,她身为皇后,见皇帝去了,自然也就陪着到了芷兰宫等着。只是去芷兰宫的路上遇着一个神色有些慌张的宫女。那时辰宫门都落了锁,除了明承殿、慈仁宫和芷兰宫,再难有能在宫中走动的宫女。且那宫人形貌与柔妃随身的宫人有些相似,自己便多了个心眼,叫人偷偷跟了瞧瞧。这才知道,那宫女竟是去贤芳宫外,见了一个小太监,拿的东西正是南疆的白鹄香。
柔妃喜爱白芷香,睡前常焚,那白鹄香与白芷香相似,却是慢性毒香,久闻之易伤及心肺。这是宫里害命常用的伎俩,只是那白鹄香在南疆亦属罕见,一块价抵千金。贤妃的哥哥虽是南边镇边的大将,家底却没如此丰厚,怎买得起这一小包的白鹄香?
她心里起疑,暗中动用了元家的势力去查。只查到这香是贤妃的哥哥赵永从一处商队手中买来的,那商队惧怕赵氏的势力,竟将这香以一金的价贱卖了出去。世上竟有如此巧合又省钱的事儿?她只当自个儿多疑,却还是叫家族暗中去查了,这才查到那商队的领头人来自吴州,而淑妃的家族发迹之前也是在吴州,只是自打她的家族入了官场,便讲究起了身份,虽掌握着朝廷许多矿脉,却与之前养着的商队断了明面儿上的联系。这事儿淑妃家中做的隐秘,那商队被查到不久,队中的人就在一次走货中遇上山贼,一队的人都被灭了口,一个不剩。
因此,本想着借柔妃之死将贤、淑二妃一同除去,却不想抓不住淑妃的把柄,只能在宁阳满月之时,贤妃令柔妃吐血之际,怒斥了贤妃,又在柔妃身故次日便叫人拿了那个小宫女,除去了一个跋扈宫中的女人。
大殿之上惊雷再起之时,元皇后才慢慢从这些隐在皇宫背后的阴暗里走了出来,只幽幽问道:“你到了那黄泉路上,若是知道自个儿是如何死的,到底悔也不悔?悔不该来这宫里,悔不该叫他失了心……”话音从呢喃到最后只有唇微微在动,却略微有些发颤,“只是你许不知道,在这宫里,有多少女人愿意像你一样。即便是在那受人嫉恨的风口浪尖儿上,也愿意那个人是自己……”
皇后缓缓起身,明黄的衣裙去了外袍,身形略显单薄。她慢慢踱至大殿门前,望着黑沉沉的雨夜,身影在沉寂的大殿之上,孤寂得有几分幽影。她略微抬头,看着檐下滴落成帘的雨水,声音竟有几分哭腔:“你不知道,若本宫是你,死了十几年还能囚着他的心,本宫也愿意早早成了那黄泉路上的人。本宫帮他密诏赵氏回帝都,帮他除赵氏、夺兵权,他却只疑心本宫暗害于你。呵呵……本宫便是看着你被暗害又如何?”皇后的声音渐冷,竟带着几分凄厉,“我才是他的妻子!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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