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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永阳将这些东西亲自收了，笑道：”不管怎么说，姐妹们的心意我心领了，也不枉我平日疼你们一场。“而后望着御花园里的景色叹了叹，话里似有百般滋味，”记得小时候母妃说过，我应天启儿那日头一个开口喊的是‘马鞭’，日后许会嫁个会骑马打仗的人。那时我不信这些，如今想想，可不就应了？只是没想到会嫁的那么远，这辈子再难能见到这御花园里的景色了。几位妹妹若念得我平日里对你们的好，日后便去德芳宫里代我陪陪母妃吧。“

几人颔首应了，只是却都被永阳话里的某个词吸引了注意力，宁阳遂想起她刚来大周学说话时也做过这个”应天启儿“的游戏，那时她喊的是绣鞋。当时吴英的表情有些怪异，宁阳本想着留意一下，却不想时日久了倒给忘了。

安阳头一个有些兴奋地说道：”是学说话那个游戏吧？原来这个还有说法的？我当时喊的是如意！大姐姐可知道是谁什么意思？“然后她又转头问纯阳和宁阳，”二姐姐和三姐姐喊的是什么？“

纯阳说道：”我记得听奶娘说过，好像是玉梳。三妹妹呢？“宁阳道：”记得是鞋子。“

永阳听了愣了愣，看着宁阳的眼神有些奇异，叹了口气：”如意是最好的了，大概是说日后会嫁个如意郎君吧。二妹妹的玉梳有‘遇淑’之意，大抵也能有段好姻缘。只是三妹妹这个......鞋子向来有远嫁之意。“

”远嫁？“宁阳也有些愣了。却是安阳帮忙问道：”那是什么意思？是说三姐姐日后也会嫁去别的国家么？“永阳摇了摇头道：”这倒不一定，嫁的远也不一定出得咱们大周，也可能是稍微远些的意思，不一定会像我这样嫁入他国一声回不得故乡的，三妹妹且放宽心莫要多想。“

宁阳笑了笑道：”多想也无用，姻缘要看天意缘分，该来的时候怎么都会来，想多了反倒徒增烦恼。“永阳笑道：”我若有三妹妹这么平静娴淡的心便好了。“而后又几人道：”几位妹妹若是将来有能留在帝都建府居住的，也望常回宫来代我陪陪母妃，不能在母妃跟前尽孝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

宁阳等人都点头应了。

大周武德兴元十八年十月十八日，承定公主长孙永阳嫁大渊太子乌兰奇察，吉时于殿上着大红五爪金龙妆花缎绣朝服跪拜帝后母妃，上八抬绒花彩丝花屏大轿，由礼部使节护旁，送亲将军等整八百人在前开道，风风光光地出了崇华门，走门外大道，乌兰奇察太子亲自迎上，再由送亲队伍在后，一千八百名大渊一等勇士在前开路，一行两千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帝都......

来大周这些年，宁阳从未哭过，那日却为了永阳的离开而落了泪，是舍不得，也是心里感慨，自觉时日已经回不到姐妹几人同读于内文学馆的时候了，她们这几个公主总有各自婚嫁的一日。这就是人生，人总要离开家，过属于自己的日子。

而这年离开的不只是永阳，侍候了宁阳八年的贴身女官吴英也因年龄满了而离开了宫，走时宁阳赏了许多东西给她，据她所说要回乡去侍奉父母。月桂接替了吴英的位子成了宁阳的贴身女官。

又是快要过年的时候了，夜来寂静，宁阳却连着几日睡不着，她悄悄地从床塌下来走到窗前，开了扇窗望向漆黑的夜空，想起永阳说的”远嫁“的那席话，感慨不知前路如何。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此时大夏南边越城的原南英王府的院子里，也有人正抬头望着夜空，男子墨发飞扬，冷风中负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