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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暮雪望着梁晓翀,面上如蒙寒霜。
“怎么会?药本来就是可以救人也可以shā • rén的。就像菜刀是用来切菜的,但是有人用菜刀杀了人,总不能说菜刀就是凶器吧!薛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又怎么会因为这些药去记恨薛公子呢?”
晓翀的笑容充满着宽容,却拿起一个七彩的琉璃瓶轻轻的晃了晃。
“这瓶是什么?我在天香阁内也是见过的。”
“这瓶叫乱花迷,是一种chūn • yào,如果服用后会使人乱性。看来他们没对你用过这种药,还算是有良心。”
“乱性?他们从来就没有理会过我的感受,所以没有对我用过这种药。”
“那是你不懂,如果服了这种药,你会迷失本性,会变得极为淫浪,这会使他们更加舒服和满足。只是他们不知道这种药是什么而已,否则才不会手下留情。还好吴天亮没有对你用这种药,否则以你的身体,很可能因情欲不能把持而送命的。”
“那么说,我还真要谢谢老爷对我手下留情。”
晓翀的眼中掠过一丝淡淡的哀伤。
“晓翀,天香阁内应该还有很多良药,比如这瓶叫做‘仙人醉’是麻药,可以止痛。那瓶叫做‘冰宁散’是上好的止血药。”
薛暮雪拿起两个瓷瓶,一个是黄色的,一个是白色的,向晓翀讲述着功用。
“我记住了,谢谢您薛公子。”
薛暮雪微微一笑,随手关上了药厨,出了内室,坐在外堂的几案前。
晓翀随薛暮雪来到外堂,也坐在几案前。
“那幅‘残荷听雨图’薛公子画完了吗?可以让我看看吗?”
“残荷听雨图?我并没给那幅画命名,你是如何想起要叫它这个名字的?”
薛暮雪不由扬起了眉,望着晓翀。
“那日公子不是说,最喜欢李义山的‘留得残荷听雨声’这句诗吗?我见公子那幅画中有多株残荷,所以在心中就擅自叫它‘残荷听雨图’了,请薛公子不要见怪。”
晓翀低下了头,眼稍中略过万种风情。
“不!这名字很好,这幅画就叫‘残荷听雨图’好了,我马上就提诗、落款。”
薛暮雪从几案旁取出画来,拿起笔,如行云流水般奋笔急书。
“《残荷听雨图》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
晓翀在一旁低声吟咏着,双眼中充满了向往。
“晓翀,你若是喜欢,这幅《残荷听雨图》就送给你了。”
薛暮雪将笔放在笔架上,望着晓翀。
“真的?多谢薛公子相赠。”
“等墨迹干了,你就收起来吧。”
“嗯!”
晓翀点了点头,静静地坐在几案前,望着《残荷听雨图》。
“这首诗的意境真美。我终于明白薛公子为什么不将莲花池中的残荷除去了。”
“晓翀,你竟然识字?懂诗?难道你念过私塾?”
薛暮雪望着梁晓翀,面上有些不解。
“没有,是娘亲教我的。娘亲很喜欢读诗,也会画画。她一直都教我和弟妹念书识字,但是弟弟很调皮,不喜欢读书。妹妹年级尚小,只有我倒是学了不少。”
“你娘亲?就是将你卖到如意楼的那个妇人?”
“嗯!”
“她真是个奇怪的人,如果说她是个人伢子,只是想将你培养成玉娈,然后再将你卖了,又何必教你读书识字?再说一个乡下妇人,竟然读诗懂画?还真是另人费解!”
“我也不明白,我觉得娘亲一直很恨我。不过,她能让我和弟妹一起读书识字,我就很感激她了。”
“那你爹爹呢?你娘亲从未向你提起吗?”
“没有,张大叔是水生的绣芳的爹爹,我曾经问过娘亲我的爹爹,但是娘亲很生气,我也受到了很严厉的惩罚,所以我也就不再问了。”
晓翀的表情很平静,似乎并不怨恨这个将她送入地狱的女人。
“晓翀,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吴天亮了。因为你从小就没有爹爹的疼爱,而你那个娘亲根本就是个恶魔。所以你才会被吴天亮那种惯有的虚伪的笑容所迷惑。”
“我……”
“唉……”
“哈哈……你们俩个在说什么?是不是在想我?”
院外的竹篱上的柴扉已被推开,吴大老板满面春风的穿过小桥走进了外堂。
“你又不是没长手,为什么不敲门。像个恶鬼一样突然闯进来想做什么?”
薛暮雪望着吴大老板,冷冷地道。
“暮雪,我还真是没有空出手来,你瞧!我左手提着给你的合芳斋的点心,右手提着上好的药材,实在没法小扣你的柴扉,你就原谅我好了。”
吴大老板将手中的礼品尽数放在一旁,走到几案旁,想要坐在薛暮雪身旁。
晓翀望见吴大老板走了过来,便想站起身来。
“别理他!让他坐一边去!”
薛暮雪一把拉住晓翀,却瞪了吴大老板一眼。
“好,我坐一边去。”
吴大老板笑着搬起一个春凳,坐在一旁,却目不转睛地望着薛暮雪和梁晓翀。
“两位美人,携手坐在几案前,面朝莲花池,背倚瘦西湖。简直就像是画中的两只碧荷,一只洁白如雪,一只粉艳动人。实在是太美妙了!”
“呸!任你口吐莲花,我也懒得理你,说吧,你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暮雪,我只是想知道什么时候能接晓翀回去。总不能让他一辈子都留在听香榭吧?”
“吴天亮,梁晓翀是你的人,你想什么时候带走都可以。反正他的命全掌握在你的手中,他是生是死也全在你,你何必问我?”
薛暮雪冷眼望着吴大老板,声音却更加冷淡。
“暮雪,看来晓翀已经无大碍了,我想接他回去。这些日子多亏你了,我要如何相谢呢?晓翀的诊金请暮雪开口,我绝不会悭吝。”
吴大老板脸上仍挂着温柔的笑意,仿佛欲将薛暮雪的寒冰熔化。
“吴大老板果然是财大气粗!很可惜,我连一钱银子都不会收。”
“这却是为何?”
“因为我高兴,也因为你管不着!”
“唉!暮雪!”
吴大老板摇着头,双目含情望着薛暮雪。薛暮雪却仍然板着脸,没有理会吴大老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