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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透过晨雾,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从车子里下来。
“后面干净,没人。”一个手下跟过来,在七殇耳边轻语,就像影子似地无声地退走了。
七殇自那对母女下车,就蓦地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一对人影由虚到实,最后站到自己眼前。
七殇抖抖地握紧双手,一颗心,几乎停止跳动。目光象着了符咒一样,盯着那张在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脸。岁月,并未在女人脸上,刻下更深的印痕,一如往昔的温暖,慈爱,美丽。
劫后余生,多日来,躲在藏身之处,提心吊胆。今夜,又无端被人带到这个码头,命运自来就不由自己主宰,抱着必死的心,只是,心中还存一丝希翼。一下车,就看到站在码头寒风中那个英挺的男人,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拉着心爱的女儿,走到近前,才发觉,那男人,浑身都在抖,眼里星光点点,水汽迷蒙。
依稀童稚的轮廓,陡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抖抖地伸出手,触碰到梦里想了无数遍的,儿子的脸,女人终于再也站立不住,一下子软到七殇的怀里。
“瑶儿,妈妈是不是还在梦里?”失声痛哭,而后气息奄奄。
七殇急揽住女人的腰,打横抱在怀里。好暖,心好疼。
“妈妈。”一个脆脆的声音。小女孩好奇地仰起脸。
泪,刷地一下,涌出来。“妈妈。”象本以为从那日起,就永远不会再给他机会叫出来的称呼,脱口冲出来。火热热,酸楚楚,灼着他仅存的意志。一个钢铸的男人,失声痛哭。
想念
西区。
火狐狸倚在窗边,出神地望着天。刘百森一头大汗地跑进来,“老大……”
火狐狸转过头,冷哼道,“不管好你那摊,跑来做什么?”
刘百森头上冷汗直冒,还是挺直了背,“裳哥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说要保证老大安全……”
“七裳。”火狐狸梦呓似地轻念,转回头又看了看窗外天边的云淡风清,多象七裳淡然的笑脸,澄净的眼神。失神了几秒,火狐狸转回头,眼里恢复一片威严,“我还没死,几时你就换了老大了?”
刘百森冷汗如雨。
“给我滚回去,你若再擅离,管的那片要是出了事,看我饶得了你?”
“是。”刘百森诺诺往外退。
“还有。”火狐狸声音一提,“告诉七裳,让他在独岛给我打起精神。要是把唐胖子的事干砸了,丢了我的脸,仔细回来我剥了他的皮。”
刘百森脖子一冷,面如土色地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又恢复宁静。
火狐狸气势一滞,颓然跌坐在椅子里。七裳,七裳,我很想你。
经过东区上上下下的齐心努力,已经把收编的明堂地盘完美地与自己的地盘融为一体,势力陡然扩充了近两倍。这下,她的西区已经完全包裹在东区范围里面。睡榻边,岂容他人酣睡?这一场争斗,她和炀蓝蓝谁也避不过去。
无论从气势,还是从实力。她显然不是炀蓝蓝的对手。于是,火狐狸发挥了她敢做敢为的个性,一天的功夫,把西区自己名下的产业,尽数划整为零,下放给手下的老大们dú • lì经营。火狐狸资产散尽,只余下炀氏在西区的独资产业,那也不过西区产业的两成而已,西区各自为政的局面基本上形成。
想收编?炀蓝蓝,你就一个一个场子去挑吧。西区大小场子,不计其数,就算是这么多只鸭子,想收到笼子里,也得抓上好长时间。狐狸眼里一片清冷。
她眼睛又望向窗外,天边那一抹淡淡的云轻轻飘着。暴雨前最后一片安宁。大厦将倾,派个刘百森来,能护我周全?七裳,事情就快结束了,这回,不想放手也得放手了,你心里是不是会高兴?
刘百森郁闷地往车里走,迎面一个修长的身影迎上来。
逆着光,刘百森眯起眼睛,来人只有一个镶了金边的轮廓,看不清。
“谁?”刘百森握枪在手,沉声问。
“我。森哥。”一个清朗的男声,磁性又温和。
刘百森惊诧地张大嘴巴。走到近前的,终于看清,是一个二十风左右,漂亮的男孩。一身休闲打扮,神态自如。施施然,在阳光的映衬下,缓步走过来,就像是去喝下午茶一样从容。
“七夜?”刘百森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一下子绷紧,握枪的手又紧了紧。
这个七夜,今天一天,带人连收了他们十几个大场子,象是做教科书演示一样,收编每一个场子的手法都不一样,却达到了同样的目的。这会儿这人出现在西区总部的停车场,难不成,已经攻进了西区执事的办公区?
“别紧张,我没带人。”七夜轻轻地一笑,举起双臂,在他面前两米的地方停下。
“呃……”刘百森被他笑得脸一红,在自家地盘上,他的反应是有点过度了。刘百森讪讪地收起枪,“夜哥。”
七夜放下手臂,随意挑了挑下巴,“能进车里聊几句吗?”
“好。”刘百森也不想被人看见他和东区的七夜在一起,抬手拉开车门,把七夜让了进去。
“夜哥若是想收编百森分管的地盘,除非从百森的尸体上踏过去。”一坐进车里,刘百森就沉不住气地先把话挑明。
“呵呵。森哥多虑了。”七夜淡然一笑。
刘百森一愣,七夜不是为了收编的事,还为了什么事来见他?
“收编自有人去办。”七夜眨眨眼睛,刘百森无语。
“我来另有要事。”七夜递给他一个信封。
刘百森接过来,狐疑地看了七夜一眼,拆开。几页写满字的纸滑出来。看了一遍,脸色已经发白。
“里面的时间、地点、要办的事你都要记清了。”七夜看着他的眼睛。
“这……”刘百森脸色凛然,“我为什么信你?”
七夜耸耸肩,“森哥若不住,自可把这信转给我们执事。”
“当我不敢。”刘百森眯起眼睛,盯着七夜清澈的眼睛,心里却在七上八下地盘算。
七夜不以为意,挑起嘴角轻轻一笑,“这个你拿好。”七夜翻手,掌心里是一枚小巧的追踪器,“它亮了,你们裳哥就是入境了。我都安排妥当了按这个时间表,你一样一样办。”七夜不管刘百森阴晴莫测的脸色,径直把东西塞进刘百森手里。
小小的追踪器仿佛有千斤重,压得刘百森全身一颤。他紧了紧手里的东西,震动地看着七夜,“夜哥,你为什么……”
七夜淡淡一笑,“谋事在人,我不能保证一定成功,但至少有七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