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2)
她狠狠地拍下他抚着青丝的手,只俯瞰下方。只见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场已经失控的混战中,没有了兄弟之分,没有了门派之别,只要在眼前,都要面对杀或被杀。
“我虽憎恨他们,但我从来没有想要将他们赶尽杀绝,你将群魔乱舞阵拿出,与他们屠杀韩府,与他们围杀我,有何差别”
群魔乱舞阵,能够使人迷失心智、激发怨怒的阵法。一旦用上,阵内的人就如同死尸,没有意识,只有杀戮,且不死不休。这么残忍的阵法,她只在书上见过,从来没有被人用过,没想到
他并不否认,反而看着下方的血腥场面冷漠地笑了:“呵,的确什么差别。可是,我要他们知道呢,他们伤你一分,我必定还上十分”
“你”
“你可知道,当我看见你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我的心情是怎样真的是恨不得将这些人碎尸万段”他沉声道。
“但你也知道,他们只是受了**驱使,成了shā • rén的剑,并不是主谋。”
“所以,我也要他们尝尝自己**的后果。”
她豁然转头,问道:“他们所说的藏宝图是你给他们的”
“是呢。你看,一张所谓的藏宝图就能让订立盟约的同盟分裂争斗,难道这不是一出好戏”
“呵呵好戏,当然是好戏,只是由你一手导演的好戏。”她冷笑。
风倾衣并不在意她的讽刺,只道:“如果他们没有那么贪婪,就不会走进这个圈套。”
她没有了开口的机会,原本绵软的身子,被风倾衣点了睡穴,就直接倒在他怀中。
风倾衣将她抱住,对已经昏睡过去的她道:“如果我伤了你一分,我也必定还上十分。”
夜色已深,下方屠杀已经结束,没有了惨叫,没有的喊声,没有了兵器碰撞的声音,只有死寂与满地的尸体。
风倾衣抱着风念依迎风而立,清冷地笑了。
真是好戏,他布置了十多天的戏怎么会不是好戏
夜阑踏碎街满月,平生不怕忆痴狂。
谁问江湖是非事,都是无稽甚荒唐。
、第二十五章听风听雨过清明
烟花三月,她乘船南下。
送行之人只有杜沧。
风念依**船头,狭小的扁舟中只有她和一船夫。
她笑容淡淡对眼带担忧的杜沧挥挥手,道:“此去一别,不知何时能相见,我们各自珍重吧。希望来年开春,我还能与你共聚雍州,再喝上一杯你酿的清酒。”
杜沧下意识对身后望了望,悄悄叹了口气,微笑道:“姑娘说的是,我会在望归楼的后园中埋下一坛酒,等姑娘明年来喝”
“哈哈,明年我一定来你的望归楼喝个不醉不归”她笑道,又转头对船夫道:“船家,开船吧”
“好嘞,姑娘坐好了”船夫将木橹在岸边一碰,又在水面轻点,小舟就轻飘飘离开河岸,摇摇缓缓向前驶去。
在船离岸的那一刻,她嘱咐道:“对了,你还是离那人远些,太危险了”
杜沧无奈道:“姑娘,其实,公子他”
她对他摆摆手,撇了撇嘴道:“就不要和我再谈论那人了,道不同不相与谋。”又往远处望了望,看着那被晨光笼罩的雍州城,看着那飘荡在空中的红纱,不由自言自语道:“此次来雍州,好像都没有好好逛逛红楼,真是太失策了。”
最后,她与岸上的人道别:“杜沧,再见”
兀自笑了笑,就转身过去,不再看这繁花似锦的雍州城,也不再看杜沧,只凝视前方粼粼的波痕,一圈一圈,回荡在心头,不知可以掀起多少涟漪。
离船渐行渐远,孤帆远影,碧空澄净。
杜沧看着那扁舟越来越小,幽幽叹了一声,转身回去,却见身边已经站了一人。
他又是诧异又是惊喜:“公子,您什么时候来的”
风倾衣只是凝神而立,注视着那离船,并不说话。
而站在风倾衣身后的风城为他回答了这个问题:“主子来此有二刻钟了。”
杜沧望了望日头,道:“那不是姑娘刚一登船,公子就来了。”
风城指了一处,道:“嗯,只是我们方才站在那个角落,姑娘看不见。”
杜沧转头看去,发觉从这个角度看去,的确很难注意那里有人。他为风倾衣感到可惜:“公子既然如此在意姑娘,为什么不告诉她”
风倾衣看着心上人儿越来越小,已经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能望见那一抹白在晃动,道:“如果世事一句话便可解决,那就没有那么多悲欢离合了。”
“那至少不要让姑娘误会,韩府灭门、藏宝图泄露与公子有关吧。”
风倾衣淡淡笑了:“她如何不知”
“可是,姑娘还在生气呀”
“她只是接受不了十大门派这样的结局罢了。”
“唉,既然这样,公子又何必做成这样让姑娘”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淡淡勾唇,却不再回答。你可知,我都不忍心伤一分的人儿,竟然被人逼致生死边缘,我绝不姑息
风念依与她的扁舟已经消失在天际头。杜沧不能理解地摇了摇头离开了,可是风倾衣仍然执着地站在这里,静静地望着这潺潺流水,望着这风清天明。
“主子”站在他身后的风城小声地提醒了一句,唯恐风倾衣在这里一呆就是大半日。
以往,每一次风念依离开,风倾衣必定在她离开之处呆上半天,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的站着,或坐着。风念依从来不知,风城深知却只能暗自无奈。因此,他最是知道风倾衣对风念依情意有多深重。
风倾衣望着江水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一丝凝重,问道:“东西准备好了么”
“是,已经准备好了。”风城恭敬答道,顿了顿,又道:“主子,二公子又派人来催行了,恐怕皇城的局势的确危及,主子是否要加快脚步”
风倾衣只道:“不需。”却并没有解释,只留下一头雾水的风城。
烟花三月,孤帆远影,碧空尽流。
且问清明,恰还似、细雨流年
“清明时节为何这样多雨又为何只下这样的雨”
风念依抬头望了望天空上坠下的银针,叹息道。
没有答案,她兀自拾阶而上,一阶一阶,走得极慢。
她没有撑伞,绵绵地细雨染透了她的白衣,然她并不在意。
这个由石块堆垒的阶梯极长,从这座高山的山脚直通往山顶。
石阶上已经长满了青苔,绿油油地铺了满地,似乎要将这石阶都染绿了。
于是,从远处望去,这条长满了绿苔的石阶已经掩埋在青翠绿意中,不见踪迹。
石阶尽头是什么地方天下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甚至许多人对此地仍然留有敬畏。
这就是前朝皇陵。
前朝,梁王朝,历经数百年,每一代帝王的墓葬都在此,因而每一位皇帝都会对其进行兴修维护。如此一来,这座高耸的紫微山上形成一个规模浩大的皇陵墓群。
这么庞大的皇陵群,却从来没有被盗墓过。这得益于能工巧匠的精心设计和梁国第一代国师的策划布局。
要知道,这紫微山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去的。如果不知道其中的机关,也没有人领着上去的话,必定会在途上丧命。
风念依自落入这异世的那一年起,也就是身体年龄三岁时,便年年随父母上山祭拜,即使后来梁朝覆灭了,她在清明时节也不忘来此祭拜。因此,她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甚是熟悉。
如果这条通向山顶的石阶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定是这一年长似一年青苔与青草。去年此时,她还能看见阶台的石块,如今连石头也看不见了。
也是,一年到头来,只有她会走这条道,就再没有他人。
皇陵已经近在眼前,掩在青山绿树中的琼楼石林一点点呈现在视线中。
她缓缓走进,推开那道厚重宽大的石门,一个雕栏玉砌的殿堂映入眼前。
这是启正殿,是进入皇陵的第一个正殿,其规模颇大,建筑风格仿照皇宫太和殿营造。
启正殿内放置了许多牌位,正前方放置的是历代帝后的牌位,左右两边放置王孙公女的牌位,左边是男性,右边是女眷。
殿内原本只有黑暗,因为光亮透不过厚厚的石墙。但这殿内点着许多烛火,常年不灭,使得这殿堂甚是明亮。
风念依拿起放置在一旁的蜡烛、长香和纸钱,按照既定程序,做完这场耗时甚长的祭祀。只是,如今只有她一人在做这场祭祀。
祭祀完,她继续往里走。
长长的通道,她走了很久,才停下脚步。然后左拐,步入另一个通道,再推开一道石门,便又是另一番景象。
这个看起来质朴得多的殿堂,是含英殿。这里埋葬着她的父母梁孝景帝宋晔和孝慈皇后风依儿。
当时她的父亲去的匆忙,又正逢国难,所以这含英殿建得简单,几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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