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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语无伦次的叮咛,
红颜老了少年心,
琴弦断了旧知音,
谁来唱歌谁来听,
谁喊了青春谁来应。(《风景》景枫)
妖媚坐在树下石桌前,手里捧着一壶茶,一脸错愕地看着那个最近这两日性情微变的小姐,此时一边浇花,一边摇头晃脑地唱着好听却也曲意高深的调子?玻璃窗?口琴?那是什么东西?春花开了后面怎么跟的是秋月清,还冬阳落了之后是夏虫鸣?不过,她看来相当高兴就对了。妖媚摇摇头,倒下了一杯茶,品了起来。
“啦啦啦。”陆苑一细心整理屋檐下那些紫色的小花儿,仍旧沉浸在自我筑造的氛围里。
“主子!”妖媚在瞥见一抹白色的颀长身影时,忙不迭地起身恭敬行礼。
郁琉钦没有做声,轻轻挥手,示意她退下。
妖媚提起茶壶,非常听话地大步离去。
郁琉钦好笑地看着那个蓝衣女子犹自没完没了地唱着奇怪的歌,终于忍不住上前开口道:“苑儿。”
“嘎?”陆苑一原本陶醉在《风景》的意境里,突然听见他的声音,抱着水壶就跑了过来。她仰头而笑,“你怎么来了?”
郁琉钦伸手接过她怀里偌大的一个水壶,神情宠溺,“小心弄湿了衣裳。”
陆苑一想要抢回来,却被他以身体隔开,那双清冷的黑眸愈发柔和,他微笑着说:“忙了一上午,歇一歇?”
“好。”陆苑一居然乖乖地点了点头。
她仰头深深望着他一贯清冷的脸上此刻多出一片柔软,不由缓缓伸出手去,微微搂住他腰际,在他舒服之极的臂弯里抬起头来,笑声低不可闻。
郁琉钦轻柔地搂住怀里小小的女子,有些奇怪,问道:“你笑什么?”
陆苑一清澈的眸子里直直涌上了神情柔软的笑意,微微眯起了眼,极快的藏匿起了眼眸中的狡黠,“你可以早一点来的。”
“嗯?”郁琉钦轻轻揉着她的长发,静静地看着她,双眸深沉如渊,放任爱怜和宠溺在其间泛滥。他微微有些疑惑,并不知她突然说的是什么意思。
陆苑一垂下头,某种难以言喻的光彩,在黑眸的深处闪烁著,她的笑容变得莞尔,止不住的笑意绵绵:“寅时太晚。”
郁琉钦愣了一愣,随即便会意过来,顿时身体一僵,许久才抬头,面色颇有些尴尬,颧骨处竟有了些许的暗红。
“呃——你已经知道了?”
陆苑一不做声,大眼中笑意明显,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是啊,她一向浅眠,怎么会不知道他这两日,夜夜寅时偷偷摸摸爬上她的床,然后非常准时地在次日卯时醒来,收拾好自己带来的那一大堆诸如被褥之类东西,消失地无影无踪?
妖媚、凌墨因为他是自己的主子,很有默契地对此视而不见,可是,他们却都不知道,她有一向浅眠的习惯。
破天荒地,郁琉钦的眼中越发的浮起了赧意,他皱了皱眉头,被那目光瞧得实在是不自在,干脆别开眼,懊恼地想,他真的、真的是一个“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傻子啊!
其实,他很自私,他要的不仅仅是朝朝暮暮守在她身边,而且还有她一颗执着着只为他一人开启的心。
郁琉钦微微苦笑,他何尝会是那样无私的人啊!
如果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是她。
那么,弱水三千单取一瓢饮,沧海万倾唯系一江潮……是他。
红日淡,绿烟晴,流莺三两声……
“主子!”
一声轻柔的女声响起后,突兀地嘎然而止。
陆苑一缓缓的自郁琉钦怀里轻轻挣出,看见妖媚正略有些尴尬地站在院子门口。
妖媚紧紧的蹙着眉头,嘴角无奈的抽了抽。这个,她现在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吧?刚刚小姐跟主子抱在一起,她这一出现不就正搅了他们的好事?感应到郁琉钦的眼神,主子好像不高兴了?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呀,谁叫她现在只是个跑腿的呢。
郁琉钦瞬间恢复了一贯的清冷自持,冷冷道:“何事?”
妖媚呼了一口气,好像主子并没有生大多的气,当即答道:“回主子,凤翊王已经醒来了,凤翊王差妖媚禀告主子,请主子和小姐过去。”
郁琉钦眉目舒展,侧身看着那个也是面色微惊的女子,对妖媚淡淡说道:“先退下罢。”
陆苑一挽着他的手臂,如寒泉一般的双眸中有股幽亮的光芒在微微跳动。
这几日下来,白君逸一直在为玺沉渊疗伤,前几日已经将他奇经八脉中的毒几乎导尽了,今日早上是最后一次将他体内的余毒清除罢了。而他身上的内伤也经过针灸后已经有起色了。且听白君逸说,如果不出任何意外的话,玺沉渊今日就可以清醒过来。
所以当妖媚适才前来禀告的时候,陆苑一的心中有种很异常很复杂的感觉。
她不知道玺沉渊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不过,能让安卉如此洒脱美好的女子那般深爱着他,想来也是个万中无一的好男人。
那么,事到如今,是不是一切的秘密都可以呼之欲出了……
……
玺沉渊住的寝房。
院落周围是一片青翠挺拔的竹林。
低矮的菲白竹,叶片虽是绿色,却有稀疏的白色或淡黄色的条纹,非常漂亮。挺拔高耸的黄秆乌哺鸡竹,其竹秆全部为鲜艳的硫黄色,中下部的节间上有数条绿色纵条纹,竹叶大而浓绿,簇叶状垂下。竹林间颇具匠心地散点着形色各异的奇石。
一片瑟瑟石,数竿青青竹,向我如有情,依然看不足。
金色的阳光照得人温暖而舒服,
远远望去,便见门前一袭蓝袍着身的俊魅男子负手而立,背对着他们。大概是听到来人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不复见往日的空灵,瞳色清浅的黑眸里看似暗藏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一言不发地望着来人。
陆苑一微怔,迎上玺沉渊温和却清冷的目光。那一刻起,她便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上已有了一丝的变化。
他那张脸,现在看起来,竟然已经深具王者之气,那眉梢眼角的褶皱中无意之间透露出来的凛冽与无形的戾气,和老皇帝如出一辙。这个男人,果然都是天生的帝王之才,虽然不过几日的光景,如今的玺沉渊,已经和之前温顺邪魅的玺沉渊大不一样了。
或许,这就是最初的他吧!
玺沉渊望着伫立在不远处的那一抹浅蓝色的女子身影微微失神。恍然间,忽然忆起多年前那一场绚烂如梦的相遇,原以为已经淡忘了,却在这一瞬,记忆如此清晰。
记忆里,春日明媚的阳光和一个小小的女孩,她坐在桃树下,似乎睡着,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脸,却见她头顶上那一片深浅不一的桃红。任由一片一片缤纷落英轻盈地扑了一脸,是他见过最美的风景。
那一刻,他徐徐地回忆起了之前与那个女子点滴积累起来的浓情蜜意,悱恻缠绵,甚至是携手生死的瞬间。“卉儿……”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望着陆苑一,突然抿抿唇,不由自主地喃喃的开口,像是要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