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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掠过来,抬剑就刺,剑势凛冽。
我側身险险逼过,胳膊上的袖子还是被割破了一截,衣袖耷拉下来,四周响起了嗤笑声。
我知道那笑意味着什么……
多年前我在秦汤军中被侮辱时,底下的士兵都是这样笑的。
飞快地插下最后一根圆棍,我回身用剑一抵,格住了那人落下的一劈,发现那人居然是用的钝剑,看来郑王真的是非要“活捉”我!
那就好办了……
只要我能撑到父皇他们回来。
“你……你这是……传说中大随帝王专属的宝剑——腾空?!”
我抬起头,唇边扯出笑来:“正是……”
“这……这把剑,真有传说中那么厉害?”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我也许笑得有些邪,但见他退后了一步,小心翼翼地举着剑,不敢攻过来。
他挥手道:“兄弟们,一起上,别怕他的什么阵,东插一根西插一根的,歪歪斜斜,不就是十二根小棍子嘛,我进来了,也没见有什么厉害之处嘛!”
“冲啊!”
我没有多少内力,只能依仗我的剑和招式了,但光这是不够的,我赶紧开了阵法的“死”、“灭”两门。
当为首那人的头滚落到我的脚边时,我才意识到:
我shā • rén了……
我亲手shā • rén了!
时势容不得我迟疑,一大批人很快又纷纷围了上来。
剑气划过的方向,不是人头落地,就是残肢断臂……
我已化身嗜血修罗……
若是以往,我见不得血腥,见不得死人,说不定早就弃剑投降了。
刀枪剑戟一齐冲着我来,他们显然已经放弃了活捉我的念头,但是他们当中并没有弓箭手,所以我还可以勉强撑着。
只是他们人数不少,我渐渐感到体力不支……
我的周围慢慢垒起了尸堆,我没空去想这么多条性命就这样做了我剑下亡魂,他们不光是疯狂地进攻过来,嘲笑谩骂,挥旗呐喊也渐趋流氓化……
此刻充盈着我内心的,只有杀,杀,杀……
我不能死……
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倒下去的,再醒来,军中人人都在议论我。
据说父皇他们心急火燎地赶回来时,我几乎被尸堆埋了,浑身血淋淋的……
他们都不敢相信双眼所见,甚至要怀疑“腾空”是一把魔剑了。
什么魔剑!
我只是不想死,
强烈地不想死而已!
看到杨文绍带人准备焚烧那些人的尸体,我走过去,淡淡地道:“立个碑吧。”
若是他们愿意逃跑,我也不至于要杀这么多,接近千条性命。
我无法理解那些死在我剑下的那些人,
他们说:多希望看到鲜血从你黑色的帝袍底下流淌出来,那一定很美……
我劝过他们逃跑。
他们说:我们从小就是兵,没有人教过他们逃跑是什么,
他们只是不相信,几十年练武,怎么能载在看起来柔弱无力的我手上,而且军中的人,越是见血,越是兴奋……
随军太医拎着药箱走过来,向我下跪,请求我回帐让他重新诊看。
“朕没怎么受重伤,只有四肢有些割伤,都已经包扎过了,没事。”我挥手道。
“禀皇上,微臣需要确认的,不是皇上的新伤,而是旧疾……”
“旧疾?!什么旧疾?”
“请皇上随臣进账,微臣好一一细说……”
进帐坐下,那太医为了又号了一回脉,捻着胡须思索了半天。
“太医,有话直说……”我催促道。
“恕臣斗胆,臣需要取几滴皇上的血……”
“你要做什么?”
“臣怀疑,皇上身上,曾被人种过蛊,昨日微臣替皇上检视的时候,觉得皇上的血和脉象有些异常,便私自取了皇上的血,回帐试了一番,发现皇上的血里,含有少量蛊毒,虽不致命,可是臣该死,皇上一向是由臣亲自照看身体状况,臣竟然不察,让皇上身上被人种了蛊,臣希望查个明白……”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臣需要几滴龙血,重新检视,才能得出结论……”
我撕开衣袖,把包扎好的创口扯了开来,用手指一暗,殷殷的血便顺着手臂流了下来。
“皇上,够了,别按那么重,容臣为您重上金创药吧……”
“嗯……你说,被种蛊会怎么样?”
“这个……蛊有许多种,有害人性命的,也有别的为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养蛊的。比如说苗人,特别是女性,爱种一种情蛊,以心血喂养炼成,下在情郎身上,若情郎想出轨,必须付出生命为代价……”
“行了,停,你说,朕中的,会是什么蛊?”
“这……微臣根据这些少量的蛊毒,实难辩知究竟是何种蛊虫,须得苗人或者南疆擅长养蛊之人,大约才能分辨一二。不过依臣看,皇上身上现在只有少量蛊毒而已,那么下蛊之人要么已经毙命,要么是下蛊人有别的想法,或是后悔了,自己解蛊了,但是解蛊一方也会承受巨大创伤,很容易就能毙命,下蛊之人,通常是比较亲近之人,皇上可根据这个来推断,所中之蛊究竟是何人所下……”
“……”
“臣……告退……”
晴天霹雳!
根据太医这么一描述,下蛊之人,除了二哥,还能有谁!
那么,我所中的,就是情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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