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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衣低声道:“麻烦来了。无风,你得到床上躲一会儿。”说罢,将他扶到床上躺下来,掩上被子。又将门口一座荷花插屏挡在床边。自己却只拿着剑坐在他的身旁。
慕容无风道:“荷衣,你出去瞧瞧,季东彪是谁?我们都不认得,只怕是误会。”
荷衣道:“这是湘匪,凶悍得很。我听得出他们的口音。”
慕容无风正要细问,只听得一人干咳了一声,朗声道:“丁舵主久违了。在下谢停云,不知舵主深夜率众而至,到这小小的医馆,有何贵干?”
“谢老头竟也在这里,希罕,希罕!我们飞龙舵一向与云梦谷无冤无愁,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要你们将季东彪的人头交过来,我们立马走人!”
“舵主确信找对了地方么?这个什么季东彪,我从来没听说过。”
“老谢,我们八十飞骑穿山渡水地赶过来,你当是来好玩的么?兄弟们,操家伙,他奶奶地,先将这屋子烧光,我看季东彪还藏不藏得住!”
接下来便是一阵骚乱,显然双方交上了手。只得“哧哧哧”一阵乱响,几百只没羽长箭如爆雨从窗外she进来,将墙壁钉成了一团草垛,所幸慕容无风所卧之处三面是墙,一面有屏风,饶是如此,还是有几支箭射到了帐顶,其中一只燃着火。那月色秋罗的纱帐上原本贴满了纸,一着火星,顿时“腾”地一声,雄雄地烧了起来,荷衣赶紧将慕容无风扶起,放在轮椅上,随手抄起铜壶,将水浇在帐上。又将帐子一扯,扔到屏风之外。田钟樾赶过来,对着帐上的余火一阵乱踩。荷衣一把将他拉到屏风之内,道:“小心!四处有箭!你在这里看着谷主。”
荷衣提剑冲到门边,正赶上谢停云的两个儿子谢从龙、谢从虎冲进来大叫:“夫人,我们被包围了!您带着谷主和田大夫,我们从后门冲出去!”
荷衣挥剑如风,将一张桌子踢起来,挡住窗口,只所得“叮咚”一阵急响,显是乱箭全钉在了桌子上。正想将那张红木大椅也踢过去,房顶上突然“哗”的一声瓦片碎落,平空掉下一个人来,手执强弩,落地时身形未定,已向着荷衣连发了十箭!
慕容无风在床边看见,惊道:“荷衣,小心!”
荷衣身形一闪,已凌空而起,跃到来人的身后,长剑一挥,那人的一只手臂便飞了起来,鲜血淋漓,好如一盆水般浇到床上。
谢从龙将木椅一踢,挡住另一个窗口,大声道:“夫人,快走,这屋子只怕已烧起来了!”
荷衣点点头,赶到床边,却见田钟樾颤声道:“不成!先生……先生现在不能移动。他看上去不大好。”
慕容无风脸色苍白,手捂住胸口,吃力地道:“你们……先走,别管我。”
他心疾甚重,一向受不了突然的声响。和荷衣在一起这些年,因生活平静,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此时闻得空中乱弦穿梭,加之荷衣方才那一剑,顿时心跳如鼓,无法平息。嘴唇也渐渐发紫。
荷衣久经江湖,对这些惊险之事,只当家常便饭。见慕容无风脸色忽变,便知是心疾骤发,不由得大惊失色:“阿龙,你带着田大夫先走。我在这里陪着谷主……等他好些再说。”
谢从龙忙道:“夫人既不放心谷主,我们还是一起在这里死守。我已派人冲出去找翁总管求援。”
虽这么说,大家心中暗暗叫苦,门外一片厮杀之声,也不知谁胜谁负。慕容无风出行时,只带了二十个随从。虽个个都是好手,那湘西悍匪人数众多,也绝非寻常之辈。料想门外必是一场苦斗。且这一战为季东彪而起,却没有一个人认得季东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