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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凤璘打断了她的话,似乎又抑制不住怒气,终不忍怪责杜丝雨,他深吸口气,冷冷说道:“你母亲,杜家或能幸免,可你这样胡来,有性命之忧的是你自己!”
“我不管!”那么温顺的杜小姐也能用任性的语气低喊,她突然顿住了,“你是……是因为怕我遭遇不测才选月筝的吗?”
月筝觉得齿间涌出一股潮润,淡淡的血腥让她有些反胃,咬破的嘴唇并不疼,疼的是……她攥紧拳头,死死克制因为越来越艰难而加速的呼吸。
凤璘沉默。
“你说啊!凤璘!你亲口对我说!”杜丝雨抓住凤璘的胳膊,有点儿疯狂地摇动,她的全部希望仿佛都在凤璘要说的话里。
“丝雨……”凤璘沉沉地低喊了她一声,“我们……”他说得十分艰难,每一个字都好像有千斤重,这重量全压在了月筝的心上。“当初你离开了镜川,我们就没有回头路了。”
杜丝雨僵直地保持死死抓着他胳膊的姿态,整个人却好像瞬间冰冷了。
“我选月筝,”凤璘微微地别开脸,不忍看杜丝雨的表情,“是因为她合适。”
合适……
月筝和杜丝雨同时在回味着这个词。
“凤璘,”杜丝雨定定地仰头看他,“我不管你到底是因为什么理由!我今天这么做,就是要你知道,即使不能嫁给你,我也不要嫁给凤珣!我不要当太子妃,不要当皇后,我……可以一生一世等你。”
杜丝雨的声音并不大,也不激动,一字一顿,却好像极为尖锐的长钉凿穿了月筝的心脏。她竟然为杜丝雨而心痛了,当这个美丽而痴情的女孩说出一生一世的时候,她就好像看见了她自己,就好像是她在向凤璘做这样天荒地老的承诺。因为能体会杜丝雨的感情,所以她更明白杜丝雨的悲哀。
凤璘的脸色极为苍白,他的嘴唇褪去了血色,月筝绝望地觉得,他一定会被杜丝雨感动了,即便当初杜丝雨弃他而去真的是因为贪图荣华富贵,他也会原谅她,什么都不再计较。
但是他说:“我已经选了月筝做我的妻子。”
杜丝雨再也没有说任何话,甚至也没有再哭泣,再没什么比这句话伤她更重。
“为了你……和我,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凤璘转身背对着杜丝雨。
“好。”杜丝雨木然应声。
月筝以为他会就此快步而去,但他没有,轻颤了一下肩膀,他说:“以后……要好好听杜将军的话。”
“好。”杜丝雨仍旧飞快而空洞地回答。
“丝雨……”这一声呼唤,隐忍,绝望却深情,虽然他并没转身再看杜丝雨一眼,凤璘的这一声低唤,比他说刚才的任何话都更让月筝心痛。这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人,曾经如此呼唤过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很疼,心很疼。
月筝深深地垂下头,额头几乎埋入了双膝,果然卑鄙是要付出代价的,她现在也搞不清,是被好奇折磨一生好呢,还是被这些真心话折磨一生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片葱茏才只剩她一个人。
几乎要靠揪扯着花枝才能缓缓走出来,坐在杜丝雨刚刚坐过的地方,艰难的等待每一处疼痛消减。
等腿不再酸麻钻心,月筝解开腕上的情丝,认真地细细编结,一缠一绕丝丝用心……
虽然凤璘那样喊过杜丝雨,那样看过杜丝雨,她还是决定原谅他,因为他说,他选了月筝当妻子。
这个结,是纪念他拒绝了杜丝雨。
就像杜丝雨说能等待一生一世,她原月筝也有这份信心,守护凤璘一生一世!
她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无论是因为“合适”也罢,因为凤璘和杜丝雨被命运作弄而错过也罢,她终于有了机会!
杜丝雨只能用一生去等待去遗憾,她却可以用一生去争取去感动。
这个结,是凤璘肯选她,肯在杜丝雨面前说出她是他的妻,更是她的决心。
凤璘和杜丝雨的过去虽然惨痛,但也给了原月筝很好的开始!
从第二颗结以后……就全是属于凤璘和月筝的岁月了。
月筝笑了,她不后悔偷听了他们的分手,她一定能够彻底遗忘今天的伤痛,没有一点儿瑕疵能染上她和凤璘的未来。
回到原府已是日光西斜,一路从皇宫走回家,月筝觉得所有烦恼都被她没心没肺地沿途丢弃了,这点还是能看出她和月阙是嫡亲兄妹的。走到原府附近的小街时,她已经能心情很好地凑到一个零食摊子前,和摊主讨价还价,用悄悄从裙子上揪下的一颗小珠换了一大包地瓜片。本还有心多玩一会儿,又怕弄丢刚才为避人耳目摘下的头上手上的那些珠宝,只好意犹未尽地回家去了。
月阙似乎正要出门,收拾得溜光水滑,没有带长剑反而附庸风雅地拿了把折扇。
“哟,回来啦,梁王妃娘娘。”瞧见妹妹,月阙嘿嘿一笑,出手如风地从月筝手里抓了把地瓜片。
“这是干吗去啊?”月筝捏住纸袋口,瞥着喜笑颜开的哥哥,准没好事。
“喝花酒。”月阙倒也实在,把扇子旋出一个团花,笑得一脸奸诈。“你猜和谁?”
月筝嗤了一声,“太子呗。”月阙京中的朋友没剩几个,除了凤珣还能有谁?凤珣眼下的确很需要借酒浇愁一下,杜丝雨也弃他而去,皇后娘娘肯定会迁怒臭骂了他一顿,真是凄凉无比啊。
月阙优雅地从她身边闪过,十分得意地回身说:“还有新妹夫。”
这声妹夫当真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