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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莋爱了!这就是爱!“会的!只要哥哥他平安,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我们会有一幢小房子,会有满园的百合花,会有一双儿女,会……”他封住了我的唇……“我等你……”雨总算是停了,朝阳冲出东方山颠的那一刹那,万道金芒带来了勃勃生机,趋散了弥漫山间一整日的阴霾,也趋走了我心上的乌云!透过晨曦的光亮,我看见了哥哥的生命,看见了我和萧曦灏的未来……希望就来眼前!
我握着装了解药的瓷瓶,一路直冲到了哥哥和父亲所在的房间。郝叔和景旭都在屋内,见我进门一时都有些戒备。“我拿到解药了!”我的手有些颤,心底有一种无法压抑的喜悦。他们俩对望了一眼,也都不约而同地抒了口气。我打开瓶盖,将解药倒入掌心,只听“骨碌碌”一声轻响,一颗朱红的药丸带着一种腐木的酸败味道,落到我的手里。只有一颗……我不死心地又摇了摇瓶子,什么也没有……一颗?真的只有一颗!电光火石间,心念转得飞快,我抢上两步就想把解药送入哥哥的口中。郝叔到底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他手下的动作也不慢,劈手就要来夺,他甚至不顾及前日,他才在我的手下吃过大亏。虽然郝叔的年纪已经大了,手下的功夫也不是十分硬朗,但他的心机却着实深沉。出手就来钳我的右肩旧伤,我只觉半边身子一软,向侧就跌,他顺势扣住了我的左腕,使力一拗……激痛让我失了所有的气力,五指一松,那颗朱红的药丸落入了他的手中。“给我!”我不顾一切地去夺,一旁的景旭这才回过神来,一掌切上了我的后颈,好在他的肩上也才受过枪伤,力量也自有限。我虽然没有失去意识,却也向一侧踉跄了数步,扑到在地,无法起身了。郝叔握了解药就朝父亲而去……“等等!”身后一个声音喝道。我们都是一怔,向回望去,只见白老师肩头搭了一件外衣站在门口,身上的,臂上的纱布还渗着鲜血,连说话都有点喘。他走过来,将我从地上扶起,缓缓转身对郝叔道:“恩涞!”郝叔的辈分高,只有与父亲平辈的元老们才直呼其名:“鸿哥的脾气你最了解,你说如果他现在有意识,这唯一的一颗解药,他是会自己服,还是留给安轩?”郝叔沉默了一会,低声回答:“帮主,会把这药给少爷的!”“那你为什么不遵从他的意思呢?”郝叔叹了口气,对白老师道:“行云!你知道的,我受过帮主的大恩,当年要是没有帮主,非但我一家灭门的仇不能报,就连我这条性命也不会留到现在,所以我发过誓,一定要好好报答帮主的!这颗解药我无论如何也一定要给帮主,就算他好了后,会生我的气,或者会要了我的命,我也要给他服!”白老师的眼中瞬间掠过一丝凌厉,我蓦地惊觉,那居然是杀机!当年在云南,我和白老师朝夕相处了三年有余,他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个儒雅的长者,象个不问世事的高人逸士,但我今天才发觉,他的眼神居然也会是如此狠冽,那是常年生活在嗜血的环境才会养成的。郝叔自然也看见了白老师的目光,他微眯了双眼,低声道:“行云!你的用毒手段高明,这个我历来都知道,我也相信,你现在有本事杀了我来夺这颗解药,但是你也好好回想下,当年帮主对你们姐弟俩个也算仁至意尽了,可你姐姐……”“够了!不要说了!”白老师眼中的杀机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追思与痛苦。郝叔住了口,回身而去,将解药往父亲的口里送去……“不!”我还试图去阻止,却被白老师一把扣住了手腕。“安柔!跟我走!”“可哥哥他……老师……解药……”我已经开始慌乱。“走!”白老师扣住了我的腕伤,我半边身子毫无气力,不自觉地就被他往外带。解药喂入了父亲的口中,低低的吞咽声……哥哥的性命……我和萧曦灏的未来……都随着这一声低响,从我眼前消失而去。刹那间,我只能看到眼前一片漆黑!“安柔!”白老师放低了声音轻轻唤我。我转了转失神的双眼,从那种心死般的空寂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白老师已经把我带回了我自己的房间。“老师!解药……解药还有的是不是?”我拽住白老师的手,用乞求的语气问到。白老师不答我,只是用一种心疼的眼光来看我,我知道他不忍心亲口让我绝望,可是那眼神我就能看明白了!为什么会是这样?上天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我终于万分真切地体会到,萧曦灏说的那种心情了,前一刻看到了无限希望,后一刻等着的,却只有绝望。这种从天上掉落到地狱的感觉,让我不能呼吸。命运从不曾善待于我,我一直苦苦的抗挣着,以为总有一天会看到希望,看到光明,时至今日,他却何其残忍地将我推入了绝境!哥哥要是因为救我而死了,我该怎么面对海兰?面对可慧?我还怎么能心安理得地躺在萧曦灏的怀里,和他一生到老?我无望地轻笑起来,缓缓站起身来向外而去。“你去哪?”白老师抓住我的手臂。“我去陪哥哥!一直陪着他,永永远远地陪着他!”我静静地答道。白老师自然能听懂我话中的意思,焦急道:“别做傻事!你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你会找到你的幸福的!”“幸福?”我笑了:“我曾经以为我会有的!可是哥哥若是死了,我怎么可能再和萧曦灏在一起?哥哥的影子日日都会在我眼前徘徊,这对他对哥哥都不公平的!我还是去陪着哥哥,我们活着的时候是禁忌,死了以后我会好好陪着他,永远地陪着他!”“你爱上萧曦灏了?”白老师一把钳住我的双肩,使力摇晃了两下,一双眼睛都是惊惧。白老师那奇怪的眼神让我有些不解,答道:“是!我爱上他了,原本打算只要这次哥哥没事,我就离开青帮,和他过一辈子!”“不!不可以!你不可以爱他!更不可以和他过一辈子!”白老师加大了手劲,死死地扣住我的肩头。肩头的旧伤被这大力一握,立时疼得我抽了口气,嘶声道:“老师,你快放手!”白老师这才惊觉,连忙抽了手,我这才缓过口气来,可他那紧张的神色让我更疑惑了,当初他知道我和哥哥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时,也都没有表示过如此决绝的反对。“为什么不可以?因为我们两家是世仇吗?”白老师的脸色越发难看,皱眉道:“不可以就是不可以!”算了,既然问不出所以然来,我也不再追问了!反正现在可不可以,都没关系了,我和他之间已经不可能了!我走到柜子边,取出装了“夺魄”的瓶子,往指甲里挑了一点。送自己上路的毒药,我自然不希望有太多的痛苦。抬起头对白老师道:“老师,这次把您从云南请过来,却连累你您了那么多苦,我实在是抱歉!我以后怕也没机会报答您的教导之恩了……”顿了顿,我续着道:“老师再见了!”说完,我就往外而去,我要去陪着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哥哥,一直陪着他,直到永远……
一股淡淡的檀麝之气,冲入我的鼻翼,我立时惊觉闭住了呼吸,可为时已晚。白老师下的药,我怎么可能有逃脱的机会,“迷醉”的药效迅速渗透我的身体,四肢立时失去了所有气力,向后直栽而去。白老师揽住了我,将我抱起,送到了床上:“安柔,跟我回云南去,以后不要再想闵安轩也不要再想萧曦灏,你会找到你自己的幸福的!”“不会了!没有幸福了!没了!我本就是个不配得到幸福的人!”我轻轻地笑着,无望地笑着。“不!你最有资格得到幸福了!”白老师低头看着我,眼中有着深深的痛,低声道:“解药还有的……”“什么?真的吗?”我的身体虽然不能动,但心却激烈地澎湃起来:“老师,你没骗我?”白老师沉沉地点了点头。“解药呢?在哪里?”我追着问。白老师把他随身挂着的一个菱形吊坠打开,从里面倒出一颗朱红的药丸来。那腐木的酸败味道,与刚刚那颗药丸如出一辙,我心头着实一喜。白老师托着那颗药丸打量了很久,那神色凝重地就象面对生与死的抉择。我看不明白,轻轻试探地唤道:“老师?”白老师回过神来,低声道:“这还不是真正的解药!”我一怔:“那刚刚父亲吃下去的……”“不是真正的解药!”白老师微微摇头:“这只是解药的一部分,还缺少关键的药引,这药只能将毒性归结在一起,表面看来象是解了毒,其实三、五天以后毒性就会再次发作,到时就无药可救了!”我对父亲历来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不是我天性凉薄,只是他对我做的种种实在不能让我对他起任何的好感,他是生是死,对我来说实在不足以造成任何悲喜的影响,可我实在没想明白,为什么白老师会拿一颗假的解药给父亲呢?刚刚听他和郝叔的对话,他与父亲也该是旧识,而且当年应该受过父亲的恩惠,他为何还要这么做呢?这不是置父亲于死地吗?“那刚刚为什么……”他不解地问道。白老师突然笑了起来,一反常态,笑得极是张狂却又无法掩盖笑容下的苦涩:“我没有亲手杀他,对不对?所以我没有违背当时对姐姐的誓言,对不对?”亲手?誓言?姐姐?我越听越模糊了!“老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啊?”白老师看着我,突地收起了笑容,用一种决然的神情一抬手,居然把那颗药丸吞入了口中……“老师!”我惊叫起来:“老师,你做什么?”“药引就是我的命!是我体内这几十年来积攒下的抗毒药性!过一会我的血会慢慢变成冰蓝色,那才是真正的解药!”白老师低低道。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白老师用自己的命来换哥哥的呢?“老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身体受到药效的控制,没有丝毫气力,眼泪却不能止歇地从眼眶中渗了出来。白老师坐在床边慈祥地抚着我的头发,轻轻笑着道:“安柔,能叫我句舅舅吗?”舅舅?我更是惊异不定了!白老师在短短数分钟里,给我带来了太多的震惊。“叫我句舅舅……好吗?”白老师的额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以自己的身体来做药引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我都不敢想象。“舅舅!”我大声唤到。“呵!”白老师笑了,手指怜惜地抚着我的面庞:“安柔!你长的越来越象姐姐了!”自小我就很少听到有人提及我的母亲,我只知道她过世的很早,甚至帮里很少有人见过她,我也没听人提过她的容貌,她的事情,所以母亲这个词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很淡薄的。白老师今天忽然告诉我,他是我舅舅,而我母亲是他的姐姐。“我妈妈她……”我失措地看着白老师,不能从突如其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我答应过姐姐,一定要让你幸福的!闵鸿没几天可以活了,你和安轩的事情也不会再有人来阻止!所以,安柔你要答应啊!等安轩好了以后,你就跟着他,就算不跟着他,你也不能跟着萧曦灏!答应我!”白老师的眼底开始泛起一种奇异的蓝芒,妖异的蓝,蓝得就象是夏日的天空,他的眼神越发执着了,钳住我的臂大声道:“答应我!一定不可以跟着萧曦灏!”“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白老师的眼底的蓝,就象晕染开的油彩,越来越深,他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汇聚在下颚之上,然后滴落,可他的声音却越来越轻了,几乎已经弱不可闻,反复重复着依旧是那一句:“不能跟着萧曦灏!答应我!”“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跟他在一起?”白老师执着的眼神让我有些害怕。“答应我!”白老师的眼睛连同瞳孔瞳人都已经是一种异样的蓝,皮肤下流动的血液也隐隐透着蓝紫之色,整个模样恐怖极了。“我……我……”我想我要答应他了,违背一个临死之人的遗愿,特别是违背一个爱我的,关心我的,亲人的遗愿,我做不到!可白老师……不!应该说是舅舅,他终究是没有等到我的答案,而我也不能再在他的身上找到我要的答案了!一滴奇特的冰蓝色的液体带着一种冰凉的温度,从他的唇角逸出,落在我的面上……他已经阖上了眸,永远永远地阖上了!“舅舅……”心头象被针扎一般一阵刺痛,四肢一个抽搐,药效退去了,我的身体能动了!舅舅下药的分量,精准的让人害怕。我揽住舅舅那冰凉地不似才刚刚气绝的身体,突然觉得心头有种可怕的预感,我喃喃道:“舅舅,为什么我不能和他在一起?难道……难道……”
我把守在哥哥床边,血红了眸子的父亲赶出了房去,现在我是能救回哥哥性命唯一的希望,父亲虽然不愿意,却还是让人把他推了出去。我撬开哥哥紧咬的牙关,将那冰蓝色的液体哺入他的口中。可哥哥中的毒是由血液直接传播的,中毒的时间又太长了,以马钱子碱为主要成分的毒性已经无法抑制。他的颈脖开始僵硬,液体停留在咽喉处,就是不能吞下去。我不断地按摩哥哥咽喉的关节和肌肉,试图让那已经坚硬如石的肌理放松,可无论我如何努力,就是不见效果。哥哥已经不会吞咽了!用舅舅的性命换来的解药,也不能换回哥哥的命!为什么会是这样?老天爷你就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哥!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我是安柔啊!”我伏在哥哥的耳边:“你记不记得那天晚上,你戒毒的那个晚上,你对我说过什么?你说你可以为了海兰和可慧死,但你却只为我一个人活!哥哥!你听见吗?我现在要你为我活下去!活下去!”哥哥他听不到了!他那惨白的皮肤,铁青的面色,逐渐僵硬的身体,都在告诉我,没有希望了!那么多的努力,甚至赔上了舅舅的性命,最终依旧还是不能把哥哥救回来……我放弃了,无力地跪倒在哥哥的床边!“咕咚!”一声低低的吞咽声,让我一下惊起,我喜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