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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爹爹！四儿不想说。”无双小手摸摸爹爹皱起的眉头，一点点的红晕点缀在腮边，可爱的让人想咬上一口，但那已经不再圆润的下巴仍是叫陆回心疼不已。

“那爹便不问这个，爹想来，我儿定也不是那般无能之辈，若说怕那人，当面见着还有可能，如今都已远离，以那人的能耐也不会再与我儿有所纠缠，纵然有此能耐也怕是多年以后，那时我儿已经长大，又何惧于他？那么，四儿，告诉爹爹，你还在害怕些什么！”陆回搂着小儿，很是苦恼。

“四儿如今想到那人还是感到害怕。”陆无双见爹爹不再问自己那些在楚馆的经历便暗自松了口气，这几日他强迫自己去想去思，正如爹所说，他惊恐难安，倒底还在怕些什么。

害怕只分为两种，一种近在眼前，另一种却是潜伏在未来，而眼前的危机已消，而未来……虽然那人临离去前的话有说要与他再度纠缠，但时间在变，人也在变，也许多年后，那人的眼会被比他更有趣的事物吸引而去，他又何需在此杞人忧天？所以爹问他，倒底怕什么，他一直在想着。

“我想了很久，爹爹，也许四儿对那人的害怕只是一时的情绪，四儿怕的却是自己的害怕！”陆无双小小的手握紧成拳，被陆回轻轻的抚开，那双小手是如此的冰冷，甚至有些颤抖，陆回有点后悔，也许他不该逼着四儿去面对害怕，但陆家需要的是一个果敢的家主，他的四儿该敢于坚强面对一切。

“四儿怕那人的手段，怕那人的眼神，怕那人的笑，甚至想到楚馆的一切都叫四儿害怕，但我不要这种害怕，害怕会使人懦弱，如果我不能战胜这种情绪，那么我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不只是爹和师父会对四儿失望，四儿也会看不起自己的无能。”

童稚的声音述说着叫陆回心惊的话语，当年的小儿虽然聪慧，但仍不脱那稚气之态，而如今这孩子也不过长高了寸许，但说话神态已经如成年人般，叫陆回听着只觉得心酸，该是经历了怎样的苦才叫他的四儿如此早熟啊。

“爹，明天，明天开始，四儿便要学着去做一个强者，只有越来越强，立于众人之上，才不会再任人欺凌。”无双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已经求师父教他仙门绝技，不管是何述也罢，莫穷也罢，将不敢再轻意对他起恶念。

陆原默默的静候于台阁一角，心里万般感慨，莫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俗语说的便是环境造就人，他家四少所经历的，竟叫他想到族谱上陆家第一代先祖宏亲自书写的那坎坷的少年经历，先祖及至是中年，一直是在与天命相争，拼的是不认输的毅力，才打拼着终在晚年把陆家经营得风生水起，在天奉西宁一带颇有名声，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才成就了现今威慑一方的大族，四少的经历比起先祖也不承多让，难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就该如此曲折磨难吗？如果换做是他，会愿意去经历这些吗？陆原摇摇头，果然大任并非所有人都可承担，他不敢想，只愿四少早日带领陆家走向辉煌，他，陆原将誓死跟随。

“孩儿还有一事，想和爹爹说！”陆无双说完心事，竟是轻松许多，扯扯爹爹的右耳，竟是贴着那耳朵说起了悄悄话。

“你、你如何得知！”只片刻，陆回惊乍而起，几乎把乖儿跌了出去，幸而手快连忙又把人抱紧了。

“爹爹，四儿在那楚馆呆过，如果对自己的身子无知，爹倒是要哭了。”陆无双无奈的一摊手，夜色中陆回只看到那眼白多过墨色，被儿取笑了一把的陆回没好气的揉乱陆四儿那把乌黑的软发。

“阿原！”陆原得到主子一声令，连忙四下查看去，小主子的秘密关系重大，容不得闪失。

事关重大，陆回也不便与其取笑，只是略略提点了当年所谋之事，便是李艳的作为，也只是简单略过。

“爹爹，世人都说女子为尊，男儿为贱，可是在四儿看来，男儿可游走四方，可成就事业，而女子却只囚于四方天地，一生只为男人和孩子忙碌。如果让四儿选择，四儿便要永远做那陆家的四少，只愿一生自由任意。”陆无双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陆回望着天上那轮圆月感慨一叹。

“四儿终是长大了！”

长大的含义，在陆无双看来，便是确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不想要过像小妹所厌恶的那种猪般的人生，更不想要过如小妹那般百般限制的人生。自小，他便由着爹把自己当成陆家的未来家主来教养，习惯于当小鹰后，只想着有朝一日变成雄鹰展翅飞翔于蓝天，而且那人也是知道了自己的底细的，如果小鹰长不成雄鹰去反击，那么在未来等着他的只会是……陆无双摇摇头，不！脑中另一份被解开大半的前世经历告诉他，不自由的人生，与死亡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