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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啦?”弦歌松开湿漉的发髻,本能地冲他微笑。
“嗯,回来了。”秦筝低头,注意到她手里拎?的高跟鞋和红肿的脚踝,“怎么了?你的脚。”
“不小心扭到了,跑得太快,鞋跟太高。”
“哦。”秦筝做了一个点头的姿势,脚下却不动,两人足足对视了十余秒,他才略显局促地走上前,一手搀着她的手臂,接过她手上的物件,扶她走进电梯。
那股香味愈浓了,电梯墙是磨砂面,弦歌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和自己一样,直挺挺地站着,仰头看着那块电子指示板上的数字一路攀升。
“宣传顺利吗?”
“还好。”她问得客套,他答得简单。
“你呢?还好吗?我听岑京堂说,最近公司签了很多新人,光是徵选就费了不少时间。”
“哦,还好。”弦歌微微凝神,又说,“金麟奖颁奖礼的请帖已经送到了,你和vcent都是今年的影帝大热。”
“我知道,全国宣传时已经有很多记者揪着这个不放了。”他轻笑,有些无奈,“就快到公司的周年庆了吧?庆祝酒会定在什么时候?”
“下周,请帖都发出去了。”
“哦。”
“叮”,电梯到达,弦歌如释重负先行“跳”出电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秦筝除了公事就无话可谈了?
屋外的雨声渐大,风声卷着纱帘,在半敞开的落地玻璃门前涌动,一阵湿意的阴凉。弦歌一瘸一拐地绕过大厅,准备关紧玻璃门,秦筝已比她早几步走上去。关门时,涌进的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有一道细长的影子拖在他脚下,一时遮住她眼前黯淡的光源。
本来就该如此,她应该始终在他身边,在他的影子里,无时无刻伴着他,直到两人发鬓斑白,仍坚定的牵着对方的手。她的爱情本该如此,却为何落下今时的狼狈?此时的他生生在她眼前,那么近,又那么远。
有人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可还有一种距离,就如弦歌此时的心境——我站在你面前,想一直爱你,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爱你。刻骨铭心到最后落得身心俱疲,原来“爱”与否,并不能决定两人最后的幸福。
弦歌在黑暗中无声呼气,靠着沙发坐下,拉亮茶几上的台灯。
秦筝不声不响地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轻轻揉着她半肿的脚踝,话有埋怨:“你个子高,用不着穿这么高的鞋。既然穿了,就小心一点,风风火火赶什么?”
她笑,抱起手边的抱枕:“知道了,下次会小心。”
“你的脚伤成这样,怎么开车回来?”秦筝冷不丁抬眼问,那双深瞳在暗光中闪了闪,随即垂下,“这几天打车出门吧,或者雇个司机,你经常熬夜,人太累的时候开车不安全。”
“是缓羽……”岑缓羽的名字在弦歌嗓子眼间噎了一下,还是照直说了,就像一种dǔ • bó,赌的就是秦筝的反应,“是缓羽送我回来的。”
果然是沉默。秦筝的手在弦歌受伤的脚踝上停下,许久后才有反应:“我们整一年没见了,你会想我吗?还有你在伦敦那几年,独自难过的时候,你会想起我吗?”他的掌心微凉,在他看向她时,有股寒气似乎从脚踝处冒上来,连带将她的心也冻得冰凉。
秦筝欲言又止,似乎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倒是惹得弦歌呵声轻笑,伴着多少无奈。
“果然啊……”她仰靠在沙发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果然呐,岑缓羽与我保持距离是对的,他知道你介意,介意到我和他连朋友都做不成……我和他很久没见了,我们俩客气得就像陌生人。我不小心崴了脚,他送我回来,偏偏又在楼下看见你的车。我已经竭力不让我们之间再产生误会,我以为冷静这么长时间,你应该可以释怀……”她盯着他,苦笑摇头。
弦歌缩回脚,蜷着腿抱膝陷坐在沙发里,脸侧向别处。秦筝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中,还保持着为她揉脚的姿势。她鼻子一酸,几乎要哭出来,那么骄傲的秦筝,却那么卑微且小心翼翼地拽着这份感情,好像生怕她哪天会再次消失,就像当年远走伦敦一样。而她,已经不知道要如何赢回他的信任。
也许一切都归于她当年的不告而别,归于她自以为是“保护”他的心,归于她曾经的患得患失,归于她发烧时迷糊说的胡话……
可,她无法让时间倒流,让一切回头。无论原因是什么,她心中都有一个令她不甘心的答案——他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秦筝走了。
弦歌侧卧床榻时,听到门外关门的声音。门锁撞击的响声很轻,“咯嗒”一声,就像什么东西跌进湖里,泛起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