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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疤痕。只要一上药，就会想起和小七仔小屋小院子里安安静静那半年的养伤日子。

她不上药。

什倾城关心问。

她就说不疼。若是上药了，心里就反而不舒坦了。

第二天，千穗却忍不住问什倾城，怎么什么都不问。我知道你有一大堆的问题。

倾城说，你一直唤我倾城，不是许稔。也不是死孩子。我能问你什么呢？

千穗沉默了，然后开始唤倾城‘许稔’。

又说，“许稔，咱们这么多年没见，发生很多没有想到的事儿，我身边曾经爱护我的人一个死了，一个差点被我逼死，一个活着，却要死了，只有你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许稔一听就乐了。憋了半天，忍笑道，“没错，当年顽皮的小师弟变成了无耻的采花贼了，当年暴躁的小师姐，也成了别人的少妇。”

千穗不知道说什么可好。

许稔又道，“我让师姐为难了？……我知道我没脸再追求你了。所以我只是你的师弟，只是师弟。”

千穗握住许稔的手，眼睛有些酸涩。

许稔道，“见你还留着那红豆，我都感动死了。”

“别这么说。”

千穗换好一身干净的衣裳，摸了摸手腕的天花乱羽，苦笑着心想，小七啊小七，我要不要用你送我的天花乱羽，指住你的脖子。

要是换了我，我一定会哭的。

“走吧。”腰间插上双刃，许稔拉着千穗走出了客栈。

骑马行驶五十里地就是魔教总坛。

一路上居然没再有杀手阻拦。

远远看到高大的魔教总坛。已是中午。

千穗将马拉到树荫，翻出客栈带的饭团和许稔一起吃。

吃到一半，就有一队紫衣魔教弟子过来，围住两人，恭敬道，“教主有请什长老。”

千穗一口饭团噎在喉咙，捶打了半天，许稔递过一壶水，千穗接过喝了，才咽下去。

许稔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两人上马。跟着紫衣人慢慢走着，千穗眯起眸子，伸手捅了捅许稔。

“什长老？”

“……我杀了师父，长老的位置就落在我身上了。”

“魔教的什长老就是你的师父？”

“嗯。”

“什么时候的事儿？”

“埋伏马车之后，我被魔教的人劫持到这里的第二年……”

千穗一直看着许稔，心里有些乱。

“别跟我说那日在子午门抢了我雪狐面具的什长老就是你……”

“师姐……我……”

“你知道那时候的门主是我吧？”

许稔垂下头，别开视线，“我以为我没脸再见师姐，所以完成任务之后，就没敢来见你。”

所以那日，季小七被那女堂主折磨那么久，该来的什长老还没露面？

“我该谢你放了我？”

“我没跟你说这些，你果然恨我了吧。”

“……”

“师姐……”

“……”

许稔再唤“师姐！”

“两位请下马。”

紫衣人打断沉默。千穗这才意识到两人已经被带进了总坛。

一路上千穗根本没注意怎么走进去了。

甚至没注意脚下的玉石路，头上的鱼目灯。

浑浑噩噩，脑中全是方才许稔的道歉。

“教主在大堂等待多时了。”

紫衣人引路到长廊的尽头，金色的铜漆大门挡住了去路。

许稔根本没听那人说话，他一路一直盯着千穗看，直到此刻才忍不住道，“师姐。你好歹说句话。”

“你叫我说什么呀。”

千穗说，“我现在好乱啊。”

“师姐……”

“我早就猜到了，你当我傻呀。你不愿意说，我也不愿意再想了。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呀……”

千穗恍惚地摸上大门，目光有些迷离，“我为什么要来啊……以前的事儿，我真的……真的……不想再去管了……”

“师姐……”

“这么多年了……我好累……好累……为了要一份答案，我好累……”

手用力，推开门。

千穗真的什么都不想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