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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属下这就让人把尸体扔了。”凤若拱了拱手,转身欲要出门,却被傲寒叫住了。
“没有进入地字辈的那三个,祭了莲池吧,寒冰岛不养没有用处的人。”他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敲击着桌面,目光清雅柔和,却仅仅凭着一句漫不经心的话,便定了三个人的生死。
“是。”
“告诉龙羽,下一批他带回来的孩子,我不希望再看到这样差强人意的结果。”傲寒对凤若微笑着,“暗门现在需要培植一大批有用的天字杀手,你知道,他们于我来说很重要。”
“门主……”凤若犹豫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我会办好的。”
傲寒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微长的睫毛安静的覆在眼帘上,投下稀疏的碎影,一只手按上了自己的额间,轻轻的揉着太阳穴。
凤若静静的退出了房,然后带上了房门。
过了许久,身边的静寂无声的漫延,除了清媚平稳细微的呼吸声,什么也没有。
一片空寂。
傲寒睁开眼睛,清亮的眸子里没有平日的笑意,他站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傲雪居很宽敞,而且没有一个人,这里是傲寒的住处,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来。
他一个人慢慢的在走廊间行走穿行,雪白的衣襟轻轻的摆动着,出了傲雪居,穿过平日议事的大厅,那片红梅开得正艳,点点殷红,在雪地里绽放着鲜艳欲滴的妖娆。
没有人敢上前来惊动他,都在与傲寒碰面的那一瞬间低下头去,噤若寒蝉,而傲寒对身边的一切事物,似乎都恍若未闻,他的脚步由起初的从容缓慢,到后来不由自主的慢慢加快,竟似是迫切的想要脱离这里一般,足尖点地,整个人腾空而起,掠梅而行,白衣拂过之处,点点殷红如雨般飘落。
一座很小的附岛,离得寒冰岛很近,约摸有三四丈的距离,这里有数十位黑衣男子把守着,见傲寒来了,都纷纷跪了下去。
附岛与寒冰岛之间的水凝起了薄薄的浮冰,傲寒足下不停,白色靴子点着浮冰,轻得像是没有重量的白羽鸿鹄,衣袂飘飞间似是缓如流云却又快似流星,稳稳的落在了附岛之上。
一股浓重的腥甜味道夹杂着清新无比的香气涌入鼻息,傲寒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然后才慢步向前走去。
原来这岛的中央,竟是一个巨大的莲池,池里的白莲奇异的在这严寒之季开放,与一般白莲不同,那花瓣层层晶莹,剔透得不染纤尘,几乎像是冷玉雕就而成的,而更为奇异的是,养着这白莲的,并不是澄澈的碧水,而是殷红得浓重的血液!
在这莲池的另一边,座落着一间小小的木屋,傲寒沿着莲池向木屋走了几步,忽又顿住,眸子里难得一见的迫切慢慢的恢复了清冷,他静静的盯着那小木屋看了许久,久得似乎连时间也停滞了,绵远而又漫长。
又是一个套
火盆里燃着通红的炭,桌上的香炉里熏着着馥郁慵懒的檀香,温暖与暗香让人全身都放松下来,懒洋洋的。
傲寒坐在精致的小桌之前,雪白的衣袂垂落在光滑干净的地面上,面前是一案梓木古琴,丝制琴弦,琴轸子处是剔透润泽的宝蓝玛瑙,饱满纯净毫无杂质,琴身因为年月古老,上面裂开了细小的纹路。
“音律可使人清心静神,陶冶情操,即便是不懂音律之人,也必要学会听乐赏雅。”傲寒侧头对站在旁边的清媚说道,脸上是柔和的笑意,“你的手还没完全恢复,目前不能学琴,便先学听音罢。”
清媚点点头,她的手上还缠着厚厚的布,那日她替冠玉受刑后,在傲寒房里一睡就是三天,所幸储良的医术的确高明,短短的半月时间,她身上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只留下浅浅的痕印,只是这手,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灵活自如的做事情。
自她回到烟云楼,冠玉也没有给她一个好脸色,不过却也遵守自己说过的话,形影不离的跟在她身边,所以即便他不怎么理她,清媚也很开心。
长指勾弦,音渐起,柔和如风拂柳扬,舒缓似溪流水漫,傲寒敛着眉目,轻抚慢捻之间,也有几分高雅之色。
清媚站着看傲寒弹琴,站着站着,便觉得两腿发麻,那琴声却似一直没个尽头,纵然这琴声悠扬舒缓,她却听得昏昏欲睡,轻轻的动了一下腿脚,清媚偷偷的看了一眼傲寒,然后别过头去,对身后的冠玉眨了眨眼睛。
冠玉倒是听得很专注,他抿着嘴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他的全部注意力,都似乎放在了傲寒的指尖,勾挑抹拂,每一个指法,每拂过一根琴弦,都尽数收入眼底。
“小哥哥。”清媚见冠玉不理她,以口型轻轻的唤着他,冠玉移过眼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复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傲寒身上。
对于他的冷漠,清媚毫不在意,傲寒专注的抚着琴,没有注意她的小动作,清媚便慢慢的,慢慢的向后面移去,然后将小手背在背后,偷偷的牵住了冠玉的衣角。
冠玉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移了移,与她拉开一段距离,清媚又慢慢的移了过去,固执的拽住他的衣角。
琴音嘎然而止。
清媚吓了一大跳,忙站得笔直,作出一副认真听琴的样子。
傲寒转过身,微微扬起唇角,向清媚招招手:“媚儿,过来。”
清媚有些胆怯的看着傲寒,她来寒冰岛也有一段时日了,傲寒的性子她并不是很了解,但至少她明白一点,这个看似亲和无比的少年,手中握着这整个岛数千条性命,只要他一念之间,便可以置任何人于死地。
见她迟迟没有过去,傲寒眼底的笑容更深,脸上的表情更柔和,软声细语得像哄一个襁褓里的婴儿:“不要怕我,我不会伤害你。”
清媚迟疑着,还是慢慢的走了过去。
傲寒拉住了清媚没有受伤的手,安抚似的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细碎发丝,慢声道:“媚儿不喜欢听琴么?”
清媚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傲寒仍然微笑着,似乎有些苦恼的颦了颦眉,俊秀儒雅的少年,在做这个表情的时候竟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