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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恶心得一脚踹去他屁股上。
冯月娥解释:“张生上无高堂,待我们去到异地,自称夫妻,官府也不会追究的,我能吃苦,操持家务和织布绣花样样拿得起,他又聪明,苦日子熬熬总会过去的。总好过嫁给黄仁杰那纨绔,痛苦一辈子好。”
黄仁杰是县太爷庶子,我总觉这名字似曾相识,于是询问:“他真有那么糟糕?”
冯月娥不屑道:“我暗地差冯小二去镇上打听过,确实是个长得丑陋、品行不端的混蛋。我父母怕我不嫁,还连同媒人一块儿欺骗我,说他是个好人,生生要将我推入火坑。”
“好吧,你说完了吗?”我不想继续再听下去了,便伸了个懒腰,伸出爪子,威胁问:“你是要自己乖乖离开这里去投胎,还是让我撕裂你的魂魄,吃到肚子里去?”
冯月娥正色道:“人存抱柱信,纵死不悔。”
她脑子有毛病,想找死就不能怪我了。我不耐烦地露出原型,准备攻击。
未料,威廉从抱住我,不停求情:“夜瞳,她只是在守信用等情人,所以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你不要毁去她魂魄,让她好好去投胎吧。”
我冷冷地笑了笑:“好人难道就不是笨人了吗?比起坏人来,我更讨厌蠢材。”
威廉摇着尾巴,眼睛里含着感动的泪花,不知死活道:“夜瞳,你是只善良的好猫。”
我打了个冷颤:“谁说的?”
威廉果断道:“蓝凌!”
还没等我发脾气,冯月娥双目流泪,可怜兮兮地对我说:“猫妖大仙,求求你为我了结心愿吧,我只想再见他一面,为此什么代价我都可以付出。”
“找死!你这顽固的。。。。。。咦?什么代价都可以?”我从暴怒中猛然惊醒,想起最近天天在家沉迷看动画,完全没去找生意,导致业绩一落千丈,可能会被红羽回来后嘲笑。眼前正好有个痴情种子,为情人连魂飞魄散都不怕了,自然不会介意交给我做交易吧?于是我换上商业性的笑容,温柔和蔼地将妖怪交易守则说出,问她是否愿意用灵魂来换取与情人相会。
“只要你将我情人找来,让他陪我三天,灵魂便归你。”冯月娥立刻同意了。
我问冯月娥要了张生的生辰八字,丢到蓝凌面前,将事情原委说清,让他拿去找渡厄仙子算轮回,顺便问他预支一千块钱吃饭。
“事情没办完还想收钱?”蓝凌在怀里掏了半天,从塞满钱的皮夹子里抽出一张红色票子给我,摸摸脑袋安慰:“乖,不用总是大手大脚地花钱,要学会省吃俭用。”
我咬着牙关问:“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蓝凌说:“找度厄仙子算命的都在排队,至少要一星期。”
“喵呜?!”我惊叫,“七天?我都饿成猫肉干了!”
蓝凌带着阴森森的笑容道,“正好减肥,又或者是你去帮我找红羽送送信说说好话什么的,我可以多送几万块给你。”
“做梦!”我怒道,“我堂堂万年猫妖!还怕弄不到钱吗?信不信我去拦路打劫?偷抢诈骗?!”
“反正你也就会这几招,”蓝凌很淡定地反击,“只要你敢做,我就敢把这些年帮你瞒下的丢脸丑事统统昭告天下,让你被笑话几千年!你还记得上次那个。。。。。。还有上上次那个。。。。。。”
我气得摔门离去,威廉不好意思向他告辞,也跟着跑了。
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我捧着一百块钱,心里酸涩,现在物价狂升,猫粮价钱跟着水涨船高,这点小钱还不够买一包廉价天然粮,更别提上等牛扒和鸡扒了。我有点想去找小妖怪们勒索或借债,又拉不下猫妖族的面子,于是在路上徘徊了许久,差点就忍不住要答应跟邀请我吃饭的怪叔叔走了。
威廉除了我被搭讪时上前咆哮了几声外,一路上都很安静,直到我肚子开始“咕咕”作响时,才提议道:“红羽的屋里不是有面占卜用的水镜吗?不如。。。。。。我们自己去找冯月娥的情人?”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擅长算命,只能算出大概位置,没办法锁定目标。”
威廉欢快道:“前世的情人肯定有点什么心灵感应!我们把水镜拿去操场,确认大概位置,将所有可疑的人选都列出来,让冯月娥自己认人!”
“笨狗什么时候变聪明了?”我兴冲冲地让他搬水镜去。
水镜是件扁平的青铜器皿,镶嵌着许多符文,将清晨的露水与妖族的鲜血同时滴进去,再念动咒语,就会随心意搜索人世间的万物,但需要很细腻的操纵能力。我是粗枝大叶的猫,和这类法器不兼容,很难照得准确,折腾了半个晚上,总算将目标锁定在隔壁城市市中心的三座住宅大楼里。我对这个结果,深深地松了口气,好歹是本省范围内,不需要在路上花费太多时间。
冯月娥睁大眼睛,在这三座大楼内的一张张陌生面孔上搜索。待水镜转过902房的时候,她高声喝停,。指着里面坐在真皮沙发上的光头男人,兴奋得脸上都是红晕:“看!就是他!”
男人长得还不错,人模狗样的,穿着背心短裤,锁骨处纹着条青龙。虽然打扮凶狠,但笑起来很温柔,他左手边坐着条杜宾犬,右手边是个盘靓条顺的美女,桌面上还放着只水族箱,里面装着几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看起来不太像好人。
威廉迟疑问:“你确定是他?我怎么觉得不像好人?”
冯月娥肯定:“长得一模一样!他怎么出家了?”
我嗤道:“哪有出家还带美女的?”
威廉也鄙视:“他太过分了!居然养小三!”
冯月娥倒是很体贴:“毕竟转世了,他大概记不清了。何况区区妾室不足挂齿,最重要的是猫妖大仙能让他想起我吗?”
“可以试试。”我心里对她千百年前的老观念嗤之以鼻,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就算想起所有事,他也只能陪你三天。”
冯月娥痴痴看着心上人,应了下来。
邻市不算远,开车三小时,跑步一小时就到了。
男人的资料我通过自己的情报网打听了一下,他叫张虎,进过两次局子,据说打架斗殴、绑架勒索、开赌场、贩卖毒品、开涩情场所等坏事都少不了他一份子,公安机关三番四次要抓他,奈何他手段高明,关系网通天,有留不下什么证据,每次都用替罪羊顶罪了事。他是邻市的地下皇帝,人人恨之入骨的混世魔王。
太阳很大,我打着阳伞,吃着鲍鱼干,优哉游哉地坐电梯上楼,按响他家门铃。
他从猫眼里看我:“谁?”
我冲着他甜蜜蜜地笑:“叔叔!请为救助流浪小动物捐款。”
他或许觉得十六七岁小姑娘没威胁力,便放松警惕,将大门拉开条缝,用色迷迷的眼神从我的脸一直打量到腿:“这么热的天气?募捐?”
“爱护动物,人人有责,”我满脸天真地问,“叔叔有水吗?能让我进来喝一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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