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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台上放着一本杂志,是文举带来给我打发时间的,我在《奇珍异兽》那篇文章里看到一段报道:“极乐鸟,梵文音译迦陵频伽,是西方极乐世界里叫声最悦耳的神鸟,‘其声清澈,柔软和雅’,听过它歌声的人,会连自己是谁都忘掉。它有着美丽少女般的脸庞,人首鸟身,形似仙鹤,彩色羽毛,翅膀张开、两腿细长、头戴童子冠或菩萨冠,立在莲花或乐池平台上。它会为了至爱之人倾力歌唱,永不止息,直至吐血而亡,生命终止,歌声才会停止。”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在梦中的化身就是一只极乐鸟。
“它会为了至爱之人倾力歌唱,永不止息,直至吐血而亡,生命终止,歌声才会停止。”
那么,梦中的我是爱着暴君的?怎么会?我该恨他的不是吗?可是,谁又知道,爱与恨之间的界线在哪里?
我拉开窗户,呼吸一口清冷的空气,平复心中杂乱的思绪,突然看到一条黑影一闪。我揉了揉眼睛细看,什么都没有,我试探地喊了一声:“谁?”只有我的声音在空空的庭院中回荡。难道真的是我眼花天娇推门进来道:“姐?什么事?”她的房间就在我隔壁。大概听到了声音。
我回头道:“我好像看到院子里有人。”
“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大概是司机养的猫吧。”她走过来关窗户,动作有些急切。
我用手挡住窗框,指着雪地上清晰的足印,“那也是猫留下的?”足印消失在房子的转角处。
天娇心虚地道:“也可能,也可能是司机出来找猫呢?”
直觉告诉我天娇在说谎,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她在试图隐瞒些什么?
“天娇,”我锁紧她闪躲的目光、“是谁?”
“我怎么会知道是谁?”她还在强辩。
我不做声,定定地看着她,直看到她脸红耳热,最后投降地道:“好了好了,我说了。是,是,是……”“是谁?”我心中已经隐约猜到答案。
她小小声地道:“是哥哥。”
果然!我关上窗子,坐回床上。
”姐,”天娇蹲在我面前、“其实哥哥常常来看你,只是不敢进来罢了。”
“为什么放他进来?”
天娇为难地道:“这也是他的家。”
“那好,”我躺下,蒙住头,“明天我搬回爸爸的房子去。”
“姐,”天娇急了,绕到我正面,“何必做得那么绝呢?为什么不给他一次机会?”
我探出头道:“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你不是比我更有资格恨他?”
“对,”她激动地道,“我比你更有资格恨他,但是从在急救室的那一刻起,我就无法恨了,那是一个爱你的男人。他对我的所做所为,都是因为爱你,虽然他做得很蠢。所以我原谅他,连我都原谅他了。你凭什么不原谅?”
我摇头叹道:“我对他,根本无所谓原不原谅,只是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很多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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