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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一直以来所认定的,所相信的,所见到的。
我出生在这个世上最肮脏的皇宫高院,我出生在这个世上最残酷的家庭,除了权利,所有的一切,都不能相信。
我五岁起就已经不会再轻易相信人,也已经学会了如何在这shā • rén不见血的宫苑内生存。
看着姐妹间的互相猜忌、打压和陷害,我厌倦了这一切,多想能从这污黑的泥沼中脱身,那一把至尊至贵的椅子,我没有任何的企图。
父亲走了,在这小小的囹圄中禁锢了这么久,如今,终于解脱了,而这高墙内也不再有我的牵挂。
听闻吐蕃犯境,我主动向母皇请缨,想要远离这充满血腥和阴谋的战场;我情愿战死沙场也不想死在姐妹阋墙、同室操戈之下。
军中的生活虽然清苦了许多,可这片沙场能让我放手一搏,尽情驰骋;我渐渐学会了信任、学会了宽容、学会了感情……
我的努力换来了母皇的青睐,有了自己的封地,我已经很满足,只想守着这方土地,为大宋镇守住这一方土地。
而我,也在这里结交了我生命中的第一个朋友,容若。
而因为容若,我见到了媚,我的知己,我的战友,我的姐妹。
还记得,那一天,容若驻足在嫣然一笑阁下,听闻着那清亮却情伤浓浓的歌声,久久不肯离去。
一曲听罢,还执意要见到那唱曲之人。
听声音,便知那唱曲之人是女子,这天下又有几个女子愿意做这等抚琴弄萧之事,我不由也心存了一丝好奇,随着容若一同走进了嫣然一笑阁。
那个,应该只能称作女孩吧?
“不知二位何故执意相见?”她的声音很好听,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不像她的外表那般的稚嫩。
那一天,看着抚琴弄曲的两人,我心中的烦恼似乎也消散了许多。
该来的总是会来。
皇姐继位,对我颇为忌惮,尽管我已表明忠诚,却还是逃不开被猜忌,被陷害。
我开始默默地培养自己的军队,我虽不在意那高高在上之位,不在意那权利的极致,可是却不想成为鱼肉,任人刀俎。
于是,这样的我,再次见到了媚,那个迷一般的女子。
她的要求令我心动,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大宋天下。
皇姐自继位以来,荒淫无道,宠信小人,陷害忠良;如此下去,大宋江山必亡,天下一乱,必定生灵涂炭。
可是,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心中装的绝对不是这天下,这苍生;我很好奇,是什么让她一手主导了这场青天变。`
我想过很多很多种理由,却独独没有想到,她所筹谋的一切,她精心的布局,为的,只是一个男人,还是那个赛巾帼的将军,铁焰。
铁焰,赫赫有名的北疆战神,我闻名久矣,却总是缘悭一面;初闻他竟是男子时,我不是不惊讶,毕竟,这世间哪里有男儿可与女子一般,上阵杀敌,浴血沙场。
他的那些赫赫战功,屡屡战绩;让我颇为好奇,我不是不遗憾,遗憾大宋痛失忠良,遗憾这般好男儿,没有战死沙场,却死在了自己人不见血的屠刀之下。
我做梦都没有想过,我竟然还有能见到他的那一天。
还记得,那天大殿之上,不卑不亢立天大殿上的他,英挺如松,沉稳如磐石,那样的大将之风,的确没有几个女子可以比得上。gn)^+w?9f
这样与众不同的男儿,这样不似男儿的男儿,这样赛巾帼的男儿;竟然能够牵系住那个如风般的女人,那个桀骜不驯,目空一切,却独独被情牵绊的女人。)}
她为他,不惜罪犯滔天,弑君夺位;而我,亦轻易地坐上那把至尊至贵的椅子。
她为他,不惜入赘铁府,洗手羹汤;而我,亦因此有她相助,牵制岩。
她为他,精心筹谋,百般相护,而我,亦因此有了可信可用可托之人。
她为他,冲冠一怒为蓝颜,独自一人灭了金人上万之众;而我,震惊之余,却惜她因此竟吐血而亡,死而复活,那苍白消瘦又憔悴的样子,我毕生难忘。
一路走来,一路相伴,她已不仅仅是同伴,是战友;我已将她视为朋友,视为知已,视为姐妹。
我曾冷眼看着母皇孤家寡人,无人能信亦无人可信;我曾觉得,身为帝王,注定独处孤寒之高,无人可依,无人可靠,无人可托。
我曾冷眼看着身边之人,汲汲名利,贪图富贵;我曾以为,世间之人不过如是,一落红尘,孽障重重。
独独只有她,不思名利,不慕富贵;本可如风般逍遥天下,快意江湖,却为了一届蓝颜,情根深种,滚落凡尘,沾染了一身的红尘俗事。
因为她,我懂了何谓情,却知道清明如我,已经不可能如她这般,可以放开怀抱,情有独钟;身为帝王的我,已经失去了任性恣意的资格。
因为她,我的帝王之路并不孤独,有她相伴,不会凄清萧瑟,无依无靠。
因为,她是最真的挚友,最好的知已,最贴心的姐妹,最可靠的战友。
那一次金人来犯,我眼中爱夫如命,恋夫成狂的她,没有跟随铁焰上阵,却因记挂我的安危,按捺着相思,进驻皇宫。
我如何不感动,她,无视礼教,无视传统,却自有她的处世之道,以真心相待者,方能得她赤诚以报。
我也终于知道,这世上还有无可替代的真诚无伪的情感,也终于相信,功名利禄、富贵前程,并不是每一个人的追求。
这一切之于她,皆为空,她的心中只有情,只有那个她爱着的男人。
我也第一次知道,一个女人竟然可以为了所爱之人做到何种地步。
我曾经质疑过,如此刚强不屈的男儿,又怎比得上那娇柔可人的男儿;究竟因何?得她这般痴心不悔?
他,曾是我的御林军统领;走马上任,却被鄙视,众御林军亦不服管教;我,却在视察时,不得不感他的领兵之道。
他,曾在征途上侃侃而谈排兵布阵,对地形更是贯通于心,没有丝毫的马虎;我,却由起初的敷衍应付变得心悦诚服。
他,曾替我挡下毒镖,曾在朝凤峰上,手执长枪,执意相护;我,却终是领教了他的固执,他的忠君,他的赤诚,他的刚强。
这,便是传颂北疆的战神;这,便是令金人闻风丧胆的铁焰;这,便是她心心念念,情深不悔的男人。
我懂了她的情,懂了她的痴;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