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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虎臣急道:“皇上,臣不知她是宫内秀女,只当是宫女,当时只是上前看她生死,未曾有半分逾矩。”
霍宸对虞虎臣道:“天色已晚,宫门宵禁,你先出宫。”
虞虎臣躬身告退,阔步离去。
含光看着夜色中父亲魁伟高大的身影,心里酸楚不已,有一种无依无靠的孤零之感。
钱瑜语带哭音:“求皇上明察,赐我与表妹一个清白。”
“此事明日再说,都回去吧。”霍宸的声音带着些倦意,说罢便抬步出了东厢房,带人而去。
众人都有点惊诧,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么?令狐菡见皇帝离去,再也忍不住泣出声来。
钱瑜恨道:“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在宫里要事事小心,不论何时都要多个心眼,你倒好,出了这档子丑事。你为何不去问问绣春宫其他三位秀女,可曾也去赴宴?你只当你容貌最胜,便处处比别人高出一筹么?”
令狐菡后悔不迭,泣不成声道:“表姐,我虽与他同处一室,但他并未对我逾矩。”
钱瑜冷哼了一声:“你以为这样便没事么?女子清誉胜于性命,若我料得不错,只怕明日,皇上便将你赏了虞虎臣。”
令狐菡震惊之下,哭声立止,立刻跪倒在地,抱住钱瑜的小腿。
“姐姐救我。”
钱瑜叹了口气:“出了这样的事,谁也救不了你了。”
令狐菡面如死灰,颓然坐在地上。
钱瑜扶起她,叹了口气道:“我本来还想着你入宫来,能帮衬我一二,却不想……妹妹,事已至此,伤心无益,虞虎臣虽年岁大了些,但身居要职,又深得圣宠,你嫁于他,未必不是件幸事。这宫里,富丽堂皇花团锦簇,其实内里满是荆棘血泪。你生的这般美貌,更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心思单纯,只怕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令狐菡哆嗦了一下,灯光将钱瑜笼在一团柔光之中,人如新月,但语气里却似乎夹着冰雪刀枪,让她无端的冷。
回到明月轩,含光让写春找来一壶酒,坐在院子里,一口一口的灌着自己。她知道,自己是再也出不去了。知道那条密道的人,除了虞虎臣,都死了。而父亲,一心盼着她早日盛宠后宫。她再也不存半分侥幸,心里是万籁俱静般的沉寂与心灰,只想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散发弄扁舟却是永生不能了。
映雪和写春好心来劝:“尚仪少喝些,明日还要上朝呢。”
含光已是半醉,咯咯笑着:“我才不怕。大不了,天子呼来不上船。”
“是么?”拱门外响起一声低沉的男音。霍宸踏进圆拱门,一肩清辉,似是踏月而来。
写春和映雪慌忙施礼:“参加皇上。”
邵六手里提着一盏灯,光影摇曳,照着霍宸袍角上的云纹,堪如太液池的清波,微微漾动。
“参加皇上。”含光起身时身子微晃了一下,霍宸上前两步伸手扶住了她,而后,握住了她的手掌,道:“朕今夜正巧想要和你游船赏月。”
含光不及推辞,已经感觉到手上的力道之大,绝难抗拒。也罢,就去游船赏月好了,正巧她满心烦闷郁结,索性尽数付与流水。
写春和映雪掩嘴偷笑,这位方才还说天子呼来不上船,转眼间就乖乖被皇上牵了去。
太液池边,清风送爽,波光粼粼。霍宸牵着她的手踏下玉阶,湖边停着一叶小舟。
邵六带着三个内侍悄无声息的守在桥下,见霍宸与含光上了船,便解开缰绳,往湖里一推。
小舟顺势滑入水中,哗啦一声轻响。
霍宸拿起船桨,朝着湖心划去。
含光恍恍惚惚,似是在梦境里一般。湖中映着一轮满月,随着水波轻轻晃着,像是幼年时母亲手里的摇篮。
浆过之处,一圈圈的涟漪缓缓地泛开,天地之间皆是一片沁凉清新,四野静谧,唯有明月清风,及那无边无际的清波。小舟划入荷叶之中,此时已是初秋,湖中荷花开过极盛,满月当空,依稀可见荷叶风姿楚楚,在夜色中摇曳,凉风里携着荷叶的甘冽清新。
荷叶深处,竟然还有一只晚荷俏立。霍宸放下手里的浆,折了那只含苞的晚荷放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