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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你生,你老早痛晕了,说不定还不如你相公呢。”秀雅为了让毛黄子转移注意力,故意耻笑道。
“我宁可昏的是我啊……也好过……好过让他吃苦。”毛黄子软下身子,低着头,带着哽咽的低吼,让我与秀雅,再没有什么玩笑可说,我想我能体会她的心情,若是今日躺在里面的是桑桐,我定会比她紧张百倍。
可这个世界,生孩子的事情早已成为男人的天职,我们这些享受温情的女人,自然而然就要为他们支起一片天地,疼爱他们一生。此刻,在我心里,没有所谓的男女互换,只明白处在的时空不同,法则也是相反,有强必会有弱,有柔必会有刚,既然上一辈子我做了一世蒲苇,那这一世,我便做桑桐的磐石吧。
“啊——”凄厉的一声长吼,屋内突然静寂一片,院中所有的人都摒住呼吸,等着里面的消息。
吱——房门推开,毛大哥从里面出来,端着个木盆,满是血水,看得我眼晕。
“怎么着?都杵在这儿干嘛啊?还不烧水去!”毛大哥擦了擦汗,扫了我们一眼。
“我……我相公如何了?”毛黄子颤着声,浑身都开始抖,我也软了手,快架不住她了。
“没事,昏过去了,不过口壁已经薄了,放心,不用动刀。”毛大哥说完便匆忙去厨房换水了。
一句话,如同特赦,我们三个似乎同时得到了解脱,毛黄子也不在来回走动,只是老老实实的从屋子里搬来椅子,一言不发的守在门口,无论后来房内的涵棋如何喊痛,她都没有再吭一声,只是后来在我们收拾桌椅的时候,才发现毛黄子坐的那张靠背,却是生生的被捏断了。
“哇——哇——”几乎快到午夜时分,让我们苦等已久的悦耳哭声,终于从产房里传了出来,这时毛黄子突然如离弦之箭,起身就冲进了产房,而后便在产房中,听到那个女人压抑的哭泣声,以及涵棋虚弱的安慰声,这个好似恶霸的女人,终于还是露出了最为脆弱的一面……
“相公,相公你累了吧……”看着自家男人脸色苍白的从产房里出来,带着一身血气,我赶忙上前将他抱在怀里,顺便通知秀雅,让她去找章意为毛大哥和我相公各烧一桶热水,去去血味,顺便压惊去寒。
“还好,是个丫头。”桑桐如柔水般颤动的眼眸,满是欣喜,除了羡慕之外,还有对新生儿的喜爱。
“哈哈哈,毛家后继有人啦。”想着第一次听到毛黄子哭的那么惨,以后还可以拿来刺激她,我的嘴角更是高高吊起,脚步不由轻快。
“是啊……孩子好可爱……粉团一样。”桑桐靠在我肩上,闭上眼睛,也不看路,凭着我带着他,往房里去。
“和你以前带过的小小姐比,哪个可爱?”忽然想起桑桐曾经奶过的孩子,也许他如此执着的想要一个孩子,除了为了我以外,还因为那个小小姐真的带给他很多幸福的时光吧。
“呵……都可爱,小孩子总是很纯真,不需要掩饰,小小姐她……”桑桐顿了一下,苦笑的摇摇头,“也许今生再无缘见面了吧……”
“那等到了镜都,你多多调养,咱们也努力要一个吧。”将桑桐带入房内,拉下竹帘,为他脱去外衣,等着秀雅搬来水桶。
“寒儿,此去镜都,你可要千万留神,那地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到了那里,你千万要注意,可不能轻信了别人,再和善的朋友,都有可能变成杀你的利刃,可不能为了一时义气,断送了自己啊。”桑桐听我提到镜都,立刻收起笑意,满是忧愁,一双手将我的腰牢牢抱住,不安的叮咛道。
“这个,我明白,其实我也不希望去镜都,可我和秀雅商量好了,最后总要去面对,我们也不能长期躲起来,毕竟在国内,那些皇女们只手遮天,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们终归会被找出来的。相公,我们只能够再赌一次,赌我们的运气,也赌我们的用处……”我知道,我们去了镜都之后,秀雅就会和那边最高的管事接上头,到时候就看如何周旋,才会有机会把我们送往恒城,彻底离开这个战乱的国家。
“寒儿没想过,若是在镜都当真遇上了秋铃兰,又当如何?”桑桐沉下声,吐了口气,问道。
“哎……那希望秋铃兰能有能力保护她的家人,若是只有我们三人离去,我还更放心些。”双手抱住怀里的桑桐,让他的头靠在我的胸口上,我能明白他的顾虑,若是真找到了文书,那势必又会牵出另外一股势力,太女更不会那么容易罢休,我们这些在夹缝中求生存的人,难道想活下去,真的就那么难吗?
“寒儿不怕……奴家定会保护寒儿的……”屋内黑暗,桑桐的话,我并未在意,只当他是抚慰我不安的情绪,嘴角又忍不住上扬了……
第102章
坐在马车上,回头望向那一片火海,一棵棵曾经挂满果实的桃树都跟着毁灭在红色的烟雾里,曾经嬉笑奔跑的庭院被火舌吞噬,原本湛蓝清爽的天空也弥漫上滚滚的浓烟,红透了半边天。
一切的痕迹,在这里被抹杀,曾经的欢乐,在这里被掩盖,原本的世外桃源,也变成了残垣断壁……
泪埋在眼眶内,我不忍让它落下……
“寒儿……”被人拉进那个熟悉的怀抱,我将头深深的埋入,我知道我太过感性,可对旧物总念情,曾经池莲住过的石榴小院,曾经埋乡住过的破旧瓦房,曾经路上居住过的每一家客栈,每一间酒楼,我都不曾忘记,甚至在闭眼之时,还能描绘出它们的模样,它们内部的摆设,居无定所……对我来说,太过残忍了……
“相公,以后我们定能找一处世外之地,再不用搬家,再不用担惊受怕。”我强忍着泪,发式赌咒着,死死抓住桑桐的双臂,这样的日子总有结束的时候。
“好,一定会如寒儿所愿的。”桑桐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同样坚信道。
两辆马车慢慢的从山里往官道上行驶,好似压根没有藏匿在山中过,只是偶尔抄个近路的普通百姓,我此刻已经过了惆怅期,正靠在桑桐怀里打盹儿,反正很快就要到镜都了,就算是有什么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