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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宫里的勾心斗角,她看不透,也无法预测。
虽然看不透,却也知道,杀假皇帝的事,不能操之过急,否则为他一个人,搭上上官家老老少少二百余口的性命,实在不值。
月夫人见青衣默着不出声,不知她心里想些什么,哭道:“平安,你权当没有我这么个不堪的母亲吧,如果你要离开楚国公府,娘绝不拦着你。”
青衣拭去母亲脸上泪水,“母亲就是母亲,何来不堪之言。那些事,不过是迫于生存的无奈之事,以后不要再去想,那畜牲也不要再见。”
月夫人心下苦涩,如果不与那畜牲周旋,万一他做出什么事,受害的是楚国公。
无论她再不堪,但对丈夫是真心爱极的。
青衣听见门外院中下人开始走动,不再说下去。
没一会儿功夫,就有老妈子来传话,晚经快开始了。
月夫人慌乱地看了青衣一眼,青衣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老妈子和丫头进来,看见坐在屋里的青衣,也觉得奇怪,但青衣过去就是满大街乱窜的,出现在这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也没多想,服侍着月夫人梳妆。
月夫人问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可还在?”
老妈子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走了。”
青衣见母亲松了口气,心里酸楚,陪着母亲念完晚经,用过晚斋,又和母亲同车离开寺院。
眼见还有一条街就要回到楚国公府。
青衣手中扣着一粒上车前偷偷拾起的小石子,装作揭了帘子看路,小石子从帘缝中弹出,打在拉车的其中一匹马的后腿弯上。
那马痛得一惊,后腿向下跪倒,侧压向身边马匹,身边马匹顿时也乱了脚步,大惊之下提起前蹄,一阵乱踢。
车厢因惯性前冲,却被马匹挡住,顿时向前扑倒,把月娘和青衣倒出车厢。
青衣飞快地点了月夫人的穴倒,并在月夫人腰间一提,卸去月夫人扑向地面的冲力,看似滚跌在地晕迷过去,其实她摔在地上并没受任何的伤,只是穴道被制,人事不知罢了。
与月夫人随行的下人护卫顿时一阵的乱,拉马的拉马,拖车的拖车。
青衣喝开过来扶月夫人的婆子,探了探母亲的脉搏,确实没有伤到,放下心来。
从怀里掏出‘神仙忘’,扳开母亲的嘴,往母亲嘴中倒去。
看着‘神仙忘’一点点被母亲咽下,想到等母亲醒来,连她也不再认识,心里一阵难受,但这样不但可以解去母亲的合欢瘴毒,更可以让母亲摆脱不堪的过往记忆,同时摆脱假皇帝威胁。
假皇帝就算是她的亲爹,也必死,这些母亲无需知道,由她来做,就可以。
“出了什么事?”肖华低沉温和的声音传来。
青衣肩膀微微僵住,不露声色地将剩余的‘神仙忘’倒入母亲口中,将小空瓶收入怀中。
但肖华眼尖,已经看清她手中小瓶,认得是装‘神仙忘’的瓶子,扫了眼月夫人,再看青衣,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有下人道:“马突然惊了,夫人摔出了马车晕了过去,二小姐正在抢救夫人。”
肖华听完,翻身下马,眼角扫过那两匹马,看见马后腿弯上有一点被击打的红印,视线自然而然地扫视过附近,落在一丈远的一粒小石子上。
青衣随着他的视线同落在那粒小石子上,嘴唇轻轻一抿,直觉肖华察觉到什么。
见肖华在身边蹲下,去把母亲脉搏,不自觉得将母亲往怀中抱紧。
母亲并非昏迷,只是被她点了穴,可以瞒得过别人,却骗不过医术过人的肖华。
果然,肖华修长的手指往月夫人手腕上一搭,就抬眼向她看来。
青衣平视着他的眼,眸子里涌上一丝哀求之意。
肖华凝视着青衣的眼,道:“夫人受创,尽快回府。”
青衣暗松了口气,眼里的哀求变成了感激。
肖华心里隐隐地痛,她才十五,亲眼看见母亲的那些不堪,没象寻常女孩那样看轻自己的母亲,远远逃开,反而寻机制造事故,乘机给母亲服下‘神仙忘’,让母亲忘记不堪往事,摆脱痛苦,所有一切苦楚,由她自己一人承受。
这样的她,让他心疼,他怕再看下去,会忍不住,把她揽入怀中,垂下眼睑,把月夫人从她怀中接过,转过身,不再看她,把月夫人送进已经扶正的马车车厢。
青衣看着肖华白衣飘飘的背影,看不见他的脸,这背影与平阳侯再无二样。
想着这些年,被她所误会,被她所连累的平阳侯,心里一阵内疚,一阵痛。
又隐隐觉得那夜迷糊中的身影象极平阳侯,一时间心里更分辩不出是何种滋味。
次日,月夫人醒来,果然再不记得任何事,甚至不认得任何人。
青衣对过去的事,也记不得多少,陪在月夫人身边,挑捡着知道的有趣欢乐的事,说与月夫人听。
肖华手扶着葡萄藤,静看着前方葡萄架下,月夫人恬静地坐在石凳上,偏着头安静地聆听。
青衣拿着把玉梳,一边给母亲梳发,一边眉飞色舞地讲着所知的趣事,无论她再怎么伪装,在转过头时,眼底都有一抹苦涩涌上,然在重面向母亲时,却仍是一派欢悦模样。
肖华心间一阵酸楚,垂下头,看着脚边泥土,青衣此时的安宁让他感到不安,隐隐觉得她将有大的行动,此去怕是凶多吉少。
月夫人失忆,府中有忧伤,自然有人欢喜。
香芹得知月夫人失忆的事,寻思着月夫人与楚国公的恩爱算是到头了,日后应该是她的春天来了。
屁颠颠地去向老夫人报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