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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天转身,将双手插进大衣口袋,低着头说:“是夏木。”
“夏木!?”单单眼睛向上看,使劲想了想,夏木?夏木?夏木?名字没印象啊:“是谁啊?”
唐小天提醒道:“就是和单依安一个班的那个男生。”
“哦!”单单击掌,终于想起来了:“那个老是跟在雅望姐姐后面,一句话不说,长的超漂亮的男生?”
“对。”唐小天点头,这丫头的概括能力简直超强。
“那,既然你不是来报仇的?那你找曲蔚然干嘛?”单单歪头问。
唐小天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地吐出来,往前走了两步,在街头一个高高地台阶上坐下,单单也跟过去坐下,望着他的侧脸想,其实小天哥哥长的也很好看,剑眉星目,沉稳大气,英俊挺拔,和曲蔚然的俊美、夏木的精致完全不是同一个类型,他就这样随意坐着,全身上下也透着一股酷帅的硬气,和现在好多奶油小生完全不一样,只要坐他身边,单单就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我来找他签离婚协议。”唐小天轻声说出自己的目的。
原来舒雅望被曲蔚然糟蹋一次后,就怀孕了,为看让开枪伤人的夏木免受牢狱之灾,就答应已经断子绝孙的曲家,和曲蔚然结婚,并把孩子生下来,可是夏木知道了以后,不愿意看舒雅望受苦,就带着舒雅望去堕胎,并且自己跑去自首了。
那时,唐小天正在部队参加演习,等他回家的时候,夏木坐牢,舒雅望失踪,曲蔚然远赴美国治病,一切都尘埃落定,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相信,这是事实,而不是一场噩梦。
“后来呢?”单单心疼地望着唐小天,他说这一切的时候,样子很平静,可紧绷的身子依然让她看出来,他只是在强忍着而已,他不像她,是个女孩,想到自己被欺负的事随时随地可以大哭一场,他严厉的家教不允许他这般软弱,所以,即使在说这么一件让他整个人生都毁掉的事时,他依然能这样坚强。
“后来,我到处找她,可她断绝了和家里所有的联络,不管我怎么找也得不到她的一点消息。”唐小天轻声说着:“我知道,她不想见我,她觉得自己没脸见我,可我想见她,疯狂地想见她。”我想告诉她,“雅望,没事,你在意的事我一点也不在意,你心里有坎,我懂,你觉得亏欠了夏木,为他画地为牢我也懂,没关系,不管你要花多少时间从哪个坎上跨,从心牢里走出来都没关系,我等你。”
“我就想告诉她这句话。”唐小天仰起头,使劲地望着天空,然后用最深沉的音调说:“还有,没能在你需要的时候保护你,真的……很对不起。”
单单轻轻咬住嘴唇,难过地看着唐小天,她能感觉到他对舒雅望那深刻的爱意和无尽的歉意,他那样爱一个人,却没能将她好好护住,他会多内疚啊?一定会每天每夜责怪自己,当时自己为什么没在她身边吧?
“唐小天,这不怪你。”单单忍不住说:“这是也许就是天意,你没办法改变的。”
唐小天点头,眼眶红红地:“我知道,我知道没办法改变,可是单单,这些年,我无数次梦到那天开枪的人是我。”
单单的心猛的揪了起来,忍不住抬手紧紧握住唐小天冰冷的左手,轻声说:“别想了,都过去的事了,想也没用。”
唐小天点头,继续告诉单单,后来他就经常去舒雅望家,希望她会和她母亲联系,没想到她母亲收到了雅望向法院申请离婚的驳回书,舒妈说,曲蔚然他以自己有重大疾病为由,一直拒绝离婚,法院也以分居没满两年将离婚申请驳回了。舒妈妈质询过律师,曲蔚然这个理由最少能拖十年八年的,弄的不好,只要他不同意,这婚还真的离不了。
舒妈担心地说:“也不知道曲蔚然这混蛋到底想干什么,他是不是想拖雅望一辈子啊?”
唐小天心往下一沉,他知道,以曲蔚然的恶劣性格真有可能在打这个主意,他不能再让他有再一次接触她,伤害她的机会了!
他更不能容忍曲蔚然继续挂着舒雅望丈夫的头衔,一天都不能!
所以,他想都没想,就找以前的战友帮他办了假的旅游护照,偷渡到美国来找他,只是想曲蔚然乖乖地把离婚协议签了而已。
“原来是这样。”阳光下,单单点点头,知道他不是来报仇的,就放心多了,可转念一想,又担心起来:“哎呀,可是看曲蔚然那样子也是个软硬不吃的主,要是他死都不和雅望姐姐离婚怎么办?”
唐小天垂下眼说:“我想过这种可能,所以调查了曲蔚然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我发现有一个人也许可以劝的了他。”
“谁啊?”单单好奇地问。
“你不认识的。”唐小天站起来,转身望着小巷的出口说:“她也在美国,来之前我和她联系过,她答应我,只要我能找到曲蔚然,她就会帮我。”
单单开心地蹦起来,一把抓住唐小天的胳膊说:“哇!那你真是遇见好人了!”
唐小天点头,望着单单那好像自己的大难题解决了一般的激动样,忍不住抬手,拍拍她软软的头发说:“你也是好人。”
单单一听这话,开心地咧着嘴笑,她本就生的漂亮,又正逢最青春年少,活力满满的笑着的时候,比盛开了一大片的太阳花还要耀眼。
这时的她,因为唐小天颁发的这张好人卡高兴了半天,带着花一般的笑容,哼着歌蹦蹦跳跳地跑回家。
殊不知,那之后很多年,她最恨的,便是得了这张好人卡。
(二)
单单去刘太太家上完家教课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刘太太热情地留她下来吃晚饭,单单笑着拒绝:“不了,家里哥哥已经做好饭了。”
刘太太看着单单笑开的脸颊,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柔声说:“那快回去吧。”
“刘阿姨拜拜。”单单挥手,背上背包欢快地出门,刘太太看着她的背影,特别替她高兴,这孩子是朋友介绍给她的,本来她并不愿意请年龄这么小的老师,可朋友说,这孩子刚失去母亲,没有经济来源,可怜的很。那时单单才13、4岁的,头发似乎是被自己剪掉的,看上去参差不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