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罄冉大步走至帐前,正见蔺琦墨躺在自己榻上,一脸悠然地翘着腿,满面笑意。他的话她自是听的清楚,心中怒火中烧,复又一乐,望向微蹙眉峰的燕奚痕。
“王爷和蔺将军多日不见,是该如此,易青到他帐也无妨,”她说着跨前走至塌旁,去拿叠放在枕边的衣物。
蔺琦墨却是突然睁开眼睛,双眸流光溢彩。呵呵一笑:“原来此处是易将军的床榻啊,蔺某多谢了。”
罄冉对他点头,也不多言,转身便出了帐向不远处小兵为迎接麟国贵客而单独支起的营帐走去,唇角笑意隐现。这下舒服了,换衣物也不必那般偷偷摸摸了。
燕奚痕却是目光微沉,望着她远去的身影,不觉间已是蹙了眉。
蔺琦墨瞥他一眼,唇角一勾,翻了个身而面朝帐幕,慵懒地伸了伸双臂。
“还真累,我先睡一觉,景轩自便,不必顾及我。”
燕奚痕回眸对上的却是他宽厚的背脊,,他唇际掠过苦笑。他不必顾及他?分明就是他一点也不顾及他这个主人!
翌日,天碧如洗,鸟儿啁啾,战马嘶鸣,极好的天气,让人心情也跟着异常开怀。
燕奚敏刚走出营帐便听到一声嘹亮的哨声,悠扬高昂,在肃然的军营中异常突兀。
是谁这么嚣张!
她循声望去,一抹白影晃入了眸中。但见蔺琦墨嘟嘴吹着哨,一袭白衣,长衫飞扬,大步而来。那姿态潇洒飞扬,俊逸无双,竟让她一时呆愕。
“公主早啊!”
燕奚敏骤然回神,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白衫墨发的男子,似是刚刚认出他来,惊呼一声。
“怎么是你?!”
“啧啧,公主怎么只会说这一句话?!这风采、这姿态、这模样。不是蔺某还能有谁?”他说罢,也不再看张大了嘴兀自生气的燕奚敏,大步朝校场走去。
燕奚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背影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狠狠跺了下脚,向主帐跑去。
一挥帐帘,冲入帐中:“哥,那金龟子怎么还在营中!”
燕奚痕正和苏亮说着什么,蹙眉盯向她:“敏敏,你堂堂公主如此粗鲁,成何体统!”
他喝罢冲苏亮点头,苏亮起身向外走去,走至燕奚敏身旁冲她一怒眉,佯怒道:“成何体统!”
说罢他一溜烟便消失在了大帐中,燕奚敏恨恨回头,望着他背影踢起一脚,神情愤然在椅中坐定。
“二哥,他们都欺负我!苏亮和易青也就罢了,谁让他们是二哥的左膀右臂,可那蔺琦墨实在可恶。他那种贪图美色和钱财的小人。二哥为何要让他留在营中!白白辱了双眼!”
燕奚痕蹙眉,瞪了燕奚敏半响终是舍不得骂她,揉了揉眉心。
“蔺琦墨少年了得,又岂会是那等贪财好色之人,二哥又岂屑和那等人相交?他的艳名传自麟国静王在京都的暗点。当时静王屡受当今麟武帝、乾王合力排挤,又没有开府建制,多有不便,只得暗中在秋月楼建了暗点,负责打探和传递情报、监视百官,同时暗中培养死士。蔺琦墨每次去秋月楼名为猎艳,实际……敏敏,这军营不是你呆的地方,明日二哥派人送你回京。”
燕奚敏一惊,忙站起身来:“二哥,你要留他便留着就是,别送我走,宫里好无聊,我不要回去。”
燕奚痕却是低头看向案上地图,再不看她一眼。燕奚敏知道二哥每次这样都是主意已定,多说反倒会让他更快的将自己送去,她急得来回踱步可也无计可施。半响神情沮丧出了大帐。
她远远见蔺琦墨正与燕云卫比试功夫,十多个人围着他,可他白影翻飞众人竟奈何不了他,她更加气恼,狠狠瞪了那抹白色几眼,大步冲回了营帐。
和她相反,罄冉这日却是神清气爽。昨日她独自占有一个帐篷,简直是一场美梦。
往日她都是听燕奚痕睡沉了才将束胸放开喘口气,夜里也不敢睡太沉。昨夜一点顾及都没有,还好好将胸布洗了个干净。
以至于现在她远远看到蔺琦墨和兵勇们比试的身影,抱胸望了会,破天荒的觉得这厮武艺果真高强,人长的果真和传言一般俊美。看来这厮除了好色一点,倒不是一无是处。
蔺琦墨远远看到罄冉,冲她一笑,正欲向她走去,却见她竟仿似没有看到他,转身而去。他撅撅嘴,也不在意,挑起一只长枪又和士兵们斗起了枪技,竟比燕奚痕还似这里的主人。
“易将军,王爷请您过去议事。”罄冉未走几步,便有一小兵跑了过来。
罄冉冲他点头,大步向主帐走去,进了帐竟只有燕奚痕一人端坐案后,见她进来他淡淡一笑。
“昨夜……睡得可好?”
“易青很好,谢王爷关心。”罄冉说罢,在尾座坐下,这才发现燕奚痕双眼下有着浓浓的黑眼圈。
“王爷气色不太好,可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燕奚痕唇际掠过一丝苦笑,昨夜他一宿未睡,翻来覆去脑中全是她。
罄冉见燕奚痕目光奇怪望着自己,又见他一会蹙眉,一会双唇蠕动,她低头望了望自己,见没什么异样,抬头望着燕奚痕,静待他说话。
见苏亮几人大步向帐中而来,燕奚痕暗自苦恼,面上恢复肃然:“上次你的八珍阵法立下大功,本王已向圣上为你请功,好好干。”
苏亮几人大步而入,帐中一下热闹了起来,罄冉只觉燕奚痕莫名其妙,也不在意,和身旁的马刚点头打着招呼。众人正闲谈,却听燕奚痕冲苏亮道。
“去请蔺帅过来。”
苏亮一愣,点头而去。帐中一时静默,众人面面相觑。王爷让大家过来分明便是有事相商,可是为何又让外人过来,这不合情理啊。
可大家见燕奚痕神色肃然,也不敢说话。片刻,苏亮和蔺琦墨并肩而来,燕奚痕忙起身,大步迎上。
“四郎请。”
蔺琦墨一怔,望着一室将领,冲燕奚痕呵呵一笑:“景轩这是?”
“此时外面阳光太盛,四郎不必跟我客气,虽是议事但也非要事,四郎留在帐中无妨的。”燕奚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