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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不曾与你下棋,倒是长进不少。”
“臣妾倒不是听明白的,反而是看明白的。”我示意他看向晏殊和云逍,我的那点水平他还不清楚,如果能听懂也就不会无聊到发呆了。
官子结束,屏风撤下,我老哥微笑着说道:“不用数了,这局是平局。”
“凤绯?”我看向另一个主角。
“回禀娘娘,确是平局。”柳凤绯脸色绯红,盈盈一礼:“谢大人高才,凤绯多有不及,此局——凤绯受教了!”
“姑娘过谦了。姑娘的棋艺高超,在下已经许久不曾如此尽兴了。”谢朝阳也回了一礼。晕,我还想着给晏殊做媒,怎么反而是这两人有对眼的趋势。
“居然能下成平局,谢卿辛苦了!来人,为谢卿与柳小姐赐酒!”皇帝微笑着说,大有深意。看来是我那老哥怜香惜玉,放水了。
“谢皇上!”两人并肩向皇帝告谢,倒颇有些金童玉女的味道。这么好的女孩,如果老哥真有这份心,肥水不流外人田那是最好不过了。唉,像我这种意志不坚定的墙头草,果然不适合做月老。
“皇上,咱们这已经是一平局了,下面的琴、书、画就一并来,如何?”
“看来梓童是有备而来。”
“臣妾中宫门生岂能让人小窥了去!这比试之事,是臣妾先提议,为了表示公平,自然从臣妾这边开始。”我转头对暗香道:“去看看诸位小姐那边准备好了没有?”
暗香应了一声,匆忙去了。凌戈也上来指挥一帮小太监布置场地,很快地,赵芳菲就带着一票仕女走到我们面前请求开始。
“辛苦芳菲了。”我点点头,皇帝大人也配合地安排她坐在我的下首。众人也都安静下来,等着欣赏这出由我任制片人,赵芳菲执导,众家闺秀联袂出演的碧落年度大戏——《玉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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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水的长廊辟出一处空地,四位精装仕女一字排开,各持乐器,向我们行礼。我抬手发出信号,只听一串欢快的琴音滑落,檀板轻拍,短笛与琵琶也随后加入,甜糯的女声响起:“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
唱歌的人正是文雅宁,她那足可媲美林志玲的嗓音,唱起歌来别有一番味道。而伴随着琴音与歌声,原本静立在台上的王珉三人水袖一甩,当风而舞。纵不及夏裳那一舞的曼妙柔媚,然而婀娜之处却不遑多让。而福华与福雅两姐妹则是一人书、一人画,埋首于书案之后,一派专心致志。众人沉浸在歌舞之中,岸边的百姓越来越多,好在来之前侍卫安排的够多,否则发生什么踩踏事故之类的,岂不乐极生悲?
平衡是最重要的艺术。我并不希望晏殊或是云逍与文、王两家扯上关系,但是给活儿的时候却还是不得不让那两位挑大梁。不过我估计连柳大美人都没打动这二位的“芳心”,别人就差得更远了吧!我往那边瞄了瞄,果不其然,这二位一个是唇边含笑垂首玩杯,端的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个是面如止水举头望云,难道是立志效仿徐志摩先生,大练挥袖不带云神功?喂喂,好歹诸位美人也是精心准备了,怎么能这么浪费人家的劳动成果!
好像感觉到我的注视,两个人几乎同时转向我这边。目光交错,冰火两重天,算他们强!我只好把头转回去,抛却其他的人不说,福雅公主其实还挺不错的。选秀复选结束之后,我的担子轻了一半,与这三位待字闺中的小姑之间的交往也开始频繁起来。我一碗水端平,但是私下却心疼福雅公主多一些。因为上一代的恩怨,她在宫中步履艰难,甚至连一些有头有脸的女官都敢怠慢她,但是她却没有怨天尤人或自轻自弃,反而在书画之中找到了自己的天地。我怀孕的消息传出来后,曾收到过她送来的一幅送子观音图,宝相庄严,生动传神,连芳菲看了之后,也都说自愧不如。这样美好而温婉的女子,值得一个懂她的男人倾心相待。算了,反正满座青年才俊,像晏殊那种胸怀家国的腹黑型男人,未必真的能成为福雅的良人。我今天可安排了杀手锏,不怕福雅不惊艳四座。
歌舞罢,书画成,众位美人整队向我们行礼。皇帝陛下带头鼓掌,众人也都跟着捧场。皇帝勉力了几句,让所有的佳丽都面上有光。
“果然有新意,尤其‘红杏枝头春意闹’这句最佳,不用问必是梓童新作了。”皇帝大人笑着问道。
“皇上怎知一定是臣妾的作品?”我截断他的话,这人好没道理。
“除了朕的梓童,这世上又有哪个女子能做出这等佳篇?”皇帝大人言下大有“舍我其谁”之意。饶是我脸皮再厚,也禁不住他这么夸。宋祁大人,算我对不起你了!见我不作声,皇帝便对一干臣子们道:“皇后这阕新词,众卿可服了?”
“皇后娘娘单这一个‘闹’字,无声胜有声,气象尽出。一春之绮丽,便全在这绿与红之中,微臣敬服!”众臣也都纷纷附和。
“琴与诗,已经都听过了,这书画,臣妾就要卖个关子,等皇上这边的书画呈上之后,再一决高下,如何?”我谦虚了两句,便向皇帝叫板。
皇帝欣然答应,新进士们都是当仁不让,这可是在皇帝面前露脸最好的机会,谁愿意轻易放过。晏殊出列道:
“皇上,诸位新进士不乏琴棋书画兼备的人才,一时之间也难以抉择,臣以为,不如取曲水流觞之法,中与不中全凭天意,倒也有趣。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这个法子好,朕准了。”晏殊不愧是晏殊,这玩平衡的精髓,我倒要多向他学习才是。
在孔潇的带领下,一干新进士都绕到特地为今日整修的水渠旁,等待酒杯的到来。晏殊和云逍都没有半点要下场的意思,看来是打算负隅顽抗到底了。我看了一眼皇帝,皇帝大人则冲我一摊手,一脸无辜的表情,干脆就下去与民同乐。我轻咳了一声,二人都看过来,我信手抓过拿在青青手中,由柳凤绯缴回来的“使节”红杏,说道:“洛王爷、晏大人,两位可认得这枝花的颜色?”
他们二人疑惑地看着我,云逍先回答道:“自然是红色。”
“晏大人你说呢?”我问道。晏殊则迟疑了一下,才说道:“红色。”
“两位大人也知道啊,若更分红白,须垂青眼看。”我一语双关。
晏殊极快地瞥了我一眼,然后摇摇头。我皱眉,苏小小怎么了,她出身风尘不假,然而她不媚流俗,仗义疏财,怎么不比那些所谓的风流名士更令人景仰?我看着晏殊,心里有些堵。连他这样的人物,也都用世俗的眼光看人吗?许是感觉到了我的不愉快,他无奈地向女眷的方向微微扬了扬头,我这才领会了他的意思。身为皇后的我,和重臣说话,竟引用□之诗,显然不够端庄,万一也有人有我这样的爱好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