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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的手腕传来一阵劲力,却是一只手拉住了她。
浮云遮眼,暗夜无光,年华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那只手上传来的熟悉感觉,让她忍不住流出了眼泪。绝望之后,再生出希望,总是让人因喜悦而哭泣。
年华反手拉住宁湛的手,紧紧的,死也不愿意松开。
与此同时,天风之中,隐约飘上来李元修的狂笑,越来越遥远。
李元修跌下了万丈高楼。
年华勉力凝聚真气,想将宁湛拉起来。可是,当她运转真气时,丹田处传来剧痛,浑身酸软无力。更可怕的是,因为突然浑身失力,她探出楼外的身体因为宁湛的重量而下坠,眼看也要栽下观星楼去。
年华双脚离开地面的刹那,有人拦腰截住了她。年华回头,看见萧良的脸,他已经带领乌衣军、藩军杀上了观星楼,“年主将,末将来迟了!”
“萧都尉,快助本将拉圣上上来。”
“是。”
在萧良的帮助下,年华、宁湛平安无事。
死里逃生,年华、宁湛相拥而泣。
宁湛道:“年华,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年华虚弱地笑了笑,心口无伤,却比全身的伤都更疼。
年华抬头望去,观星楼顶局势已定,叛军几乎都已投降,云风白、绯姬被澹台坤、无色僧、蓬莱真人包围。
云风白倒在地上,流血不止,奄奄一息。绯姬仿若失了魂的人偶,对周围的动静不闻不问,只是机械地为他止血。澹台坤一掌击在绯姬背后,她咳出了一口鲜血,仍是不还手。因为她的手必须按住云风白右胸的伤口,免得他流更多的血。
澹台坤正要向绯姬下杀手时,有人制止了他,“澹台坤,住手!”
澹台坤回头,看清了来人,阴鸷地笑了笑,“年主将,这是xié • jiào妖人,造反的祸首,罪不容诛。你阻止吾辈,这是何意?”
年华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一步步走来。每走一步,她就觉得血液从伤口涌出,生命力也流逝了一点。可是,她还是必须走过去。不然,她的心会更痛。
“他们是反贼,自当押入天牢审问,按律法定罪。尔等岂可草菅人命?”
澹台坤还未回答,宁湛在众将的护卫下走了过来。他望了一眼奄奄一息的云风白,呆滞如木偶的绯姬,又望了一眼眼神悲伤的年华,道:“先将异邪道妖人押入大理寺。”
宁湛亲口下令,众人不敢有异议。澹台坤等人押着云风白、绯姬走下观星楼。
年华的目光和云风白的目光在虚空中交汇,云风白笑了笑,年华却泪流满面。他为什么要丢下剑?为什么?他给了她生,自己选择了死,他为什么这么傻?她这一生,要欠他多少,辜负他多少……
年华望着被兵士押走的云风白,宁湛却望着年华,明明变乱已经平定,李元修已经铲除,天下已经重新回到了他手中,他却觉得自己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圣鼍,荧煌交会的那一剑,让他赢了天下,却输了她。
宁湛突然觉得孤独、萧瑟,他算对了天意,却算错了人心;算准了感情,却算错了无常。他苦心筹划,步步为营的结果,是让他输了年华。
观星楼上,平乱、善后,一应事宜有条不紊地进行。
从观星楼中救出来的囚徒,除了文武百官,还有真正的易天官及其门人,他们被关押在暗不见天日的密室中,饿得形销骨立,几乎不成人形。
御医为宁湛、百里策、年华包扎伤口。宁湛受的是外伤,虽然皮肉遭罪,但并无大碍。百里策为宁湛挡袭时,受了内伤,所幸也无性命之虞。年华伤得最重,可她却一直支撑着没有倒下。
夜空中绀蓝如洗,群星闪烁明灭,唯紫微星光华流转,映得寰宇熠熠生辉。遥远的东方,泛起了一丝青白色。
天,快要亮了。
百里策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强撑起身体,向宁湛行了一礼,道,“圣上,冠礼尚未结束,如果耽误了筮日吉时,恐怕不妥。如今变乱已平,依微臣之见,应在日出之前,将冠礼结束。”
萧太后也点头,“百里丞相说的甚是,耽误了筮日,只恐不祥,还是结束了为妙。”
宁湛没有反对。
冠礼继续进行,只是与之前的隆重辉煌相比,已是萧索悲凉的两重境地。
观星楼顶满目狼藉,仿佛一场龙卷风刚刚刮过。散落在地上的尸体已经被禁卫军拖走,但原本被雨水冲淡的血迹却更加清晰刺目,令人悚然。在乱战中残存的文武百官,稀稀落落地立在天风中,神情恐惧而麻木。
祭天台上,被雷霆劈裂的地方,深深地嵌入地下,像是一只睁开的眼睛。
宁湛垂手站在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