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堑峡和丹水附近转悠,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舒服的觉。行军打仗,从来就是极其辛苦的事情,劳身劳心更劳智。“景山是天险,易守难攻,一旦撤离景城,想要再夺回就难了。而且,退离景城,就等于将景山和景山后的千里沃野拱手让给轩辕楚。万万不能撤退。”
青阳叹了一口气,“可是,此时此境,景城如何能守?崔天允是一个比轩辕楚还要厉害的对手。轩辕楚只是一只让人害怕的野兽,而崔天允却是一个让人恐惧的妖怪。这些年来,六国之中,四海之内,在才智和谋略上能够与崔天允分庭抗礼的人,只有北冥金狮骑之主皇甫钦。皇甫钦狡如狐,崔天允诡如妖,都是能够不为敌,就尽量为友的人物。”
青阳很少称赞人,所以年华虽然很难将在玉京见到的那个花痴脱线的皇甫九王爷和“狡如狐”三个字划上等号,但还是对崔天允心存敬畏之意。
崔天允,禁灵郁安侯,灵羽骑之主,战国四公子之一。他本是文武全才之人,但是二十年前的一场事故,让他变得不良于行,从此只能坐在轮椅上。他精通百工技艺,发明和改良了不少攻城武器,威力之大,匪夷所思。他更擅长阵法,自创了“风雷阵”,迅如风,疾似雷,困入阵中的人,鲜有生还。
年华叹道:“一名武将,身有残疾,却还能指挥千军万马,摧毁敌人于言语之间,确实很可怕。”
青阳面沉如铁,望着地图:“崔天允是一个鬼才,他的最可怕之处是你永远也想不到他会用什么办法来摧毁你。对了,你近来常去丹水附近,是不是有什么退敌良策?”
年华指着丹水以北,正要开口。突然,议事厅一阵地动山摇,左边的楼顶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大厅的屋椽瞬间倾塌,向年华、青阳砸了下来。
“华师妹,小心!”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屋椽从年华身后倒下,就要压向没有反应过来的女将,青阳急忙纵身扑过去,抱着年华一起滚开。
下一刹那,巨大的屋椽砸在了年华刚才站立的位置,地面顿时被砸出了一个深陷的凹坑。屋椽落地,尘土飞扬,地面激荡起的巨风,刮疼了年华的脸。
青阳、年华刚站起身,没了屋椽的支撑,左边的屋顶轰然坍塌。青阳、年华双双向右边大厅跑去,碎石瓦砾打了两人一头一身,幸运的是没有被大物件砸到。
议事厅右边还算安全,屋顶没有坍塌的迹象。青阳低头望向年华,顿时一愣,他摸着她的头和肩膀,焦急地问道:“华师妹,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为兄怎么见你一脸、一身都是血?”
年华一愣,她明明好好的,一点儿伤也没有。她一看青阳,顿时明白了,青阳被碎石砸破了头,鲜血沿着他的额头流入了眼里,染红了双瞳。所以,他看什么都是红的。
“我没事,倒是师兄你……”年华急忙掏出白绢,覆在青阳的额上,为他止血:“稍微用力按住,免得再出血了。你留在这里,我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刚才开始,一直有巨大的震荡一下一下地传来,伴随着一声声震耳的巨响,仿佛有巨兽踏踩而过,又像是有陨石坠落。屋震楼荡,地动山摇间,还夹杂着士兵们奔逃的脚步声,哀嚎声。
年华正要出去,青阳一把拉住她,脸色苍白,示意她抬头看屋顶的窟窿间露出的苍穹:“你看,这、这是神鬼的力量么?”
★056霹雳
年华循着青阳的目光望去,但见湛蓝的天空中有巨大的五色陨石飞过,日光之下,斑斓夺目。红的是火石,烈焰灼灼;白的是冰石,坚硬冰冷;黑的是土石,硕大沉重;黄的是硝石,体积稍小,但遇火则爆;紫的是油石,以油囊装之,落地油散,遇火则燃。
年华心中大惊,急忙跑向外面。青阳手捂白绢,跟随在后。
景城之中,已是兵荒马乱,火光冲天。五色巨石落在城中,落地之处,民居、街道、军营皆不得幸免,房倾楼塌,家毁人亡。
人们在街道上争相逃命,但是巨石流火漫天漫地,却不知该逃往哪里。整个景城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任谁也无法逃出生天。飞鹫骑、白虎、骑的将领们慌作一团,看见青阳、年华,急忙赶了过来。
年华问从城楼上下来的巴布:“敌军可是已到城下?”
巴布一头汗水,声音颤抖:“回主将,没有,从城楼上望去,四野根本没有半个敌影,这些飞石仿佛是从天而降……”
年华、青阳匆匆登上城楼,极目远眺。紫塞上荒草凄迷,风吹草低,确实没有半个人影。由此估算,敌军至少在三里以外。
年华望着巨石袭来的方向,面色凝重,“玉京中最优良的投石器,也不过能投两里远。”
青阳一边擦着额上的血,一边道:“崔天允改良的投石器,名叫霹雳车(1),体积庞大,装有滚轮,可以调节投掷的距离,最远能投五里。若国曾高价向禁灵购买了四辆霹雳车,几乎倾尽半年的税赋。从投石的数量来看,霹雳车一定不少于三十辆。”
半个时辰后,天上再无动静,敌军也没来攻城。蔚蓝的天空下,景城已是满目疮痍,火光四起,入眼皆是死者,入耳皆是哀泣。
青阳指挥军队在城中灭火,救治伤者,他安抚了民心,军心之后,又派重兵守在城墙边,以备随时应敌。为了防止敌军借雾夜袭,他也效仿轩辕楚,在城外每隔半里地,就燃起三堆篝火,彻夜不熄。
景城经此一袭,青阳急火攻心,令飞鹫骑全神戒备,俨然已是草木皆兵。
年华却并不上心防守之事,只是令白虎、骑放松精神,好好休息。如果她手中有能够远距离摧毁一座城池的利器,城池中又有近二十万大军,那么她绝不会采用偷袭、夜袭之法,既费时费力,又损兵折将,而是会善加利用手中的利器,兵不血刃地击溃那座城池。她不会,崔天允更不会,因为他不良于行,本身就忌讳“动”,心理上一定更倾向于“以静制动”。
年华虽然肯定崔天允不会“动”,但却没有阻止青阳“防”,一者崔天允不动,轩辕楚不一定不动,全力防备着总没有坏处;二者,青阳的情绪已近崩溃边缘,他需要做一些事情来转移压力,才能保持冷静和理智;三者,景城中风声鹤唳,人心惶惶,只有严阵以待的气氛,才能稍微安抚民心,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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