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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世界里,只有自己。她只要闭上眼睛就好,闭上眼睛,看不到就好。
那个警察没有走,相反的,那个呆呆的警察竟然真的听了她的建议,搜索起房间,那种轻微的响动让她莫名安心。身子微微颤抖着,一片冰冷气息的包围中,何珍谨慎的睡着。
沈嘉言看看床上缩成一团的女人,叹了口气。
自己怎么就这么冲动的冲上来了呢?怪不得同事们之间,老是打趣自己没有卧底天赋。可不是?连最起码的监听都做不好,听到点响动就一个冲动跑了上来,这也就算了,连个理由也编不出来。
这个女人看来知道是自己在监视她了,不过她似乎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机警方面,沈嘉言承认自己确实有点缺乏天赋,不过相对的,他的行动力绝对是一等一的好!
想到这儿,沈嘉言开始打量起自己置身的房间。
非常普通的房间,这种老式格局的房间他小时候也住过的,管线很多都暴露在外面,没什么美感,格局也不科学,不过却实用。这间房子的楼上就是案发地点,想到楼上就是发现那一具腐尸的地方,沈嘉言的心脏打了一个突。
男人怎么了?警察又怎么了?只要是人就有胆小的权利!
心里没种的安慰自己,沈嘉言缩了缩脖子。
这屋子里特别冷。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自己一个人在楼下都没觉得冷的,偏偏在这女人卧室里待了一会儿就立刻觉得冻人起来,想到这儿,沈嘉言忽然想起:
刚才,和那女人一起在车上的时候似乎也特别冷……
该死!那女人果然不正常,连周围磁场都是冰冻的!
这里和楼上的格局大体相同,不过细节上根据住户的喜好还是有所更改,比如阳台,何珍住的这所房子通往阳台的地方有道门,而楼上那里为了扩大空间,则是将那扇门打通了。沈嘉言一边对比着两个房间的不同之处,一边进入了阳台。
和第一天来到这里的何珍一样,沈嘉言的视线也被阳台上茂盛的葡萄藤吸引了。
“哇──”沈嘉言感叹着,看到那成熟的紫葡萄的时候,沈嘉言偷偷转身看了一眼房内床上的何珍,然后轻轻从藤上拽了一颗葡萄。
“好甜!”赞了一句,有了甜头就再也收不回手。沈嘉言一颗一颗的揪着,不多时就把一串葡萄全部吃光光。
拨开葡萄藤向对面看去,一开始没有想到,后来马上就注意到了:
对面,不就是杨小青住的地方么?屋里那个女人虽然神经兮兮了点,不过观察力却不错,如果不是她后来声明,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两栋建筑物之间的高度落差。
所以,杨小青家应该是在自己平行视线上面的那一层,对吧?
心里想着,沈嘉言眯着眼睛透过黑暗往那个方向看,朦胧中,他看到那里隐约一抹白色,像是个人影。
就那样静静的矗立在那里,静静的……是杨小青的母亲么?
听医生说,杨母现在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一方面好像隐隐约约接受了女儿惨死的事实,而另一方面却死活觉得女儿活着。
又一个白影从阳台外面进来,像是个男人的影子,那个男人在阳台上停了没几分钟,没多久,两个人影一起消失了。看来是杨父将她劝进去了。
想到这几天接触的印象,沈嘉言感慨的叹了口气:已婚男人真是辛苦,工作已经够忙了,女儿又失踪,这个时候老婆不能和他同舟共济也就算了,还精神失常……
作为案件的附加调查,沈嘉言也了解了一下这对夫妻的情况:杨父工作调任,先行搬到这个城市一步,长久以来一直过着夫妻两地分居的生活。
太太大概是寂寞了,终于选择瞒着丈夫,偷偷带着女儿搬了过来,自己找好房子,布置好,本来还想给丈夫一个惊喜的,结果……结果女儿就出事了。
按照他们的调查,这对夫妇已经不睦多年,隐约有离婚征兆,不过经由这次女儿的惨事,两人俨然重新亲密起来。
希望他们能够真的认识到,现在,没了女儿,他们就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然后,可以继续走下去,也算让女儿死后瞑目了。
想到这儿,沈嘉言觉得自己实在有点不正常,竟然有如此文艺的想法出现,抓了抓头,他也从阳台离开。
一个大男人终究不好待在陌生女性的卧房内,重新回到室内的沈嘉言看了眼床上已经陷入沉睡状态的何珍,走到了外屋,忽然觉得无所事事了起来。
按照计划,他应该守在楼下一整夜的,不过这一招已经被监视对象看穿,索性就把监视拉上明面,毕竟待在屋里总比蹲在电线杆旁边喂蚊子来得舒服。
局里所谓的监视其实也是保护,这栋即将废弃的住宅楼里发生了这种事,本身就意味着不安全,而这个时候孤身一个人搬进来的何珍不但诡异,而且更加危险,警方监视她也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危。
毕竟,在凶手没有落网之前,谁也不知道凶手是谁,没有人知道杨小青的死是结束,又或者仅仅是一个连环谋杀的开端。
他的视线忽然落在了客厅唯一一张桌子上面,布满灰尘的桌子有阵子没擦了,不过上面放着的一迭信看起来却没有那么脏。
没有多想,他伸手将那些信拿过来,一张张看去,全是不认识的名字,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从信封上面的提示,可以猜到这些信大部分是账单广告之类的内容,这些信基本上没什么共同点,除了收信人的房间号码都是413这一点……
等等──这里不是313么?想到自己现在所在的楼层,沈嘉言皱了皱眉,快速将手里的信函翻了一个遍,果然,这些信全部都是寄往413的。
沈嘉言情不自禁的仰起头,像楼上的天花板看去,忽然想到,今天在楼上发现的那具尸体……似乎正是自己现在头顶的位置。
沈嘉言看着头顶,头顶上,有一台和楼上一模一样的吊顶电风扇。想到这儿,沈嘉言吞了一口口水。
那具尸体就那样悬在电风扇的扇叶上,直到有一天绳子禁受不住尸体的体重,断掉,然后那可怜的女孩从上面掉下来……
啪嗒一声响,沈嘉言的眼皮跳了跳。
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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