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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理廷走近,微笑道:“陛下英明,一试就试出来了。顾宣不愿顾云臻早日成亲,自然是怕他有了家室,有了儿子,就会急着夺回侯爵,掌控西路军。”皇帝笑得很舒畅,“顾氏叔侄多年来一直上演和睦雍容的天伦之情,朕等了这些年,倒要看看,接下来他们会怎么演这场戏!”
苏理廷笑道:“陛下当初让顾宣阵前袭爵,实在是深谋远虑的一着无上妙棋。只要他们叔侄间存了这个心,西路二十万兵马,便不足为患。咱们接下来只需要添柴加火,不过这柴火得添得巧妙才是。”
皇帝淡淡地“嗯”了一声,苏理廷知道这是他的习惯,等着自己替他将心中的话说出来,便继续道:“只是西路军十八郎多人战死,活着的人中,只有顾三、顾六是顾显的心腹,自然向着顾云臻,再加上一个不成材的顾十八,顾云臻现在还不足以和顾宣抗衡。”
皇帝点头道:“最棘手的还是顾九,西路军中真正掌事的是他,此人智勇兼备,在军中威信极高,又对顾宣忠心不二,这些年还真动不了他。”
苏理廷缓缓道:“慢慢来,总有法子叫他们叔侄离心,兄——弟——相——残。”
皇帝思忖许久,坐了起来,问道:“顾显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可查清楚了?”苏理廷道:“臣这几年派了很多人去灵州,已查得有些眉目,顾显之死,只怕与顾宣脱不了干系。但陛下也知道,十八郎这些人口风甚紧,一般的将士又不知道真相。陛下再给臣一点时间,臣必会查得清清楚楚,也必会——”
他与皇帝相视一笑。
“臣必会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告诉顾云臻。”
☆.美人谋
顾宣出了宫,回头看着巍峨的皇宫,冷冷一笑。顾十一牵马过来,问道:“侯爷,什么事好笑?让我也笑一笑。”顾宣淡淡道:“没什么,有人打不过狼群,便想着暗中训练一只小狼崽子,待它长大之后去挑战狼王,让狼群自相残杀。”顾十一想了想,笑道:“那得看这小狼崽子有没有这个本事。”顾宣一笑,“正是,这小狼崽子太嫩,想挑战狼王,可还得再等上几年。”
二人回了顾府,顾宣甩去朝服,擦了把脸,道:“去叫云臻来。”仆从进去,不多时顾十八战战兢兢地进来,嗫嚅道:“侯爷……”顾宣不悦道:“这个时辰,云臻还没起来?”顾十八忙摇手道:“不是不是,小侯爷起得很早,给夫人请了安,练了一回剑,说黑芙蓉常日关在马厩中怕会娇生惯养,失了野性,反而不好,说要骑着黑芙蓉出城跑几圈。我想追,可那马跑得也太快,一眨眼就不见人影了。”
顾宣想了想,问道:“他往哪个方向去的?孤身一人?”顾十八道:“一个人,出的北门。”顾十一在旁听了,疑道:“北边是青霞山,若要跑马,出南门往河边会宽阔很多,怎么倒往北边去了?”
顾宣两道眉慢慢地皱了起来。他思忖片刻,换过便服,并不带人,匆匆行到城南一条小巷。这里是春风阁的后门,顾宣避过路人耳目轻叩门环,黑衣男仆睡眼惺忪地探头出来,看见顾宣吓了一跳,忙将他接了进去。
春风阁后院一片静悄悄的,唯有空气中流动着若有若无的残香酒气,顾宣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黑衣男仆低声解释道:“昨夜武安侯在这里宴请金吾卫将军,锦绣姐没办法,只得亲自出席,所幸他们没有留宿。锦绣姐这会正睡着,您看……”
顾宣摆手命他离去,轻轻敲了敲房门。过了好一会,门才被拉开,丫环阿寐尚自打着呵欠,见是顾宣,一个呵欠没打完,赶紧回头叫道:“小姐,侯爷来了。”锦绣睡得正是朦胧之时,听到“侯爷”二字,猛地坐起,披上罗衫,跑到铜镜前匆匆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听得顾宣走进屋子,回头笑道:“侯爷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顾宣斜倚着妆台,望着她,微笑道:“早上起来,忽然间很想你,就过来了。”又道:“早上凉,你穿这么点,仔细生病了。”锦绣梳理着头发,轻啐一口,“侯爷就喜欢说这些招惹人的话,逗得锦绣胡思乱想。”
“乱想什么?”顾宣一笑,走到她身后,左手捧起她的秀发,凝望着铜镜中如花容颜,俯身到她耳边,低语道:“倒从未见过你这种样子。难怪都说美人晨起娇慵之态,别有一番韵味。”说着从妆台上拈起一枚簪子,将锦绣的头发轻轻挽起。
锦绣从未得过顾宣如此温柔对待,而且这种温柔全不是人前做戏样子,她顿时呆住,心中百味杂陈。丫环阿寐正捧着茶进来,见二人亲密的样子,便忤在了一旁。
锦绣在铜镜中看见阿寐,自嘲地笑了笑,站起来,转过身,纤臂揽上顾宣的脖子,娇嗔道:“侯爷,你总是这样哄人家开心,为你办事,却不给一点真正的好处给人家。”顾宣手指托起她的下巴,柔声道:“你要什么好处?”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面颊,又自颈侧慢慢滑下。带子轻轻一扯便解开了,绿罗衫如一片轻云坠落于地。锦绣慵然娇懒地将自己全部偎入顾宣怀中,任他摩挲着自己的胸际,低低喘气:“不管真心假意,侯爷给我片刻温存,哄我开一开心也好……”
顾宣轻含着她的耳垂,待她被揉搓得满面酡红,轻喘不已,才低声道:“锦绣,我想见见你们大姐。”锦绣微仰着头,低低地“嗯”了一声,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正享受他掌心的那股魔力,过了许久,才喘气道:“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的,大姐不见外人。”
顾宣的手忽然用力,疼得锦绣“啊”地一声,在他唇上重重咬了一口,嗔道:“死冤家!大姐就在这里,有什么事,你自己和她说吧,平白无故来招惹我,到底算怎么回事!”说罢,她轻轻推开顾宣,将衣服掩好,头也不回地离去。
顾宣心中讶然,慢条斯理地擦去唇上血迹,缓缓转身,只见站在窗下淡然而笑的,却是丫环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