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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凤仙儿拧着眉道。
他便不耐烦了，“小凤！你可是存心寻别扭？”
凤仙儿转身，满目含忧，“这位爷，小凤虽是风尘女子，却也不是下等青楼出身，小凤的原则，不是熟客不接，爷是哪位？喜欢哪样的姑娘？我凤清轩应有尽有，爷是自个选呢？还是小凤给你挑呢？我看今日新来的云仙儿不错！”
她一提这话，蓝天就火了，脸色一寒，“我没提这岔，你倒提起来了！谁允许你鞭打她？谁允许你压着她接客？不想活了？”
凤仙儿想是从没受过他这般重话，脸色一苦，泪雨纷飞，“没错，小凤的确不想活了，自离开江南烟雨楼就不想再活了！在这京城里，哪一天过的又不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小凤不要活了！”
蓝天似被击中要害，语气如冰冻，“既如此，请便，我不喜欢强求人。”
说完转身欲走，凤仙儿涕泪交加，眸子里满是绝望，在他即将打开门的瞬间，忽然扑了上去，跪在地上抱住他脚，哭道，“爷！不要走！小凤错了！小凤只是……小凤只是不喜欢背叛爷的贱女人，所以才对她下了狠手，小凤对爷的忠心，天地可鉴！”
他不曾动容，仍是淡淡的，“既如此，以后不要怠慢了她，她仍会在这里，至于为什么会在这里，以你对我的了解，应该知道，好好做吧！”
凤仙儿却抱住他的脚不放，幽幽道，“爷，这样的女人还姑息干什么？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你敢！”只两个字，却是从他嘴里挤出来的，寒如冰，利如刃。
她冷笑，“爷，小凤怎么敢？小凤只是想提醒爷，爷坠入情网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多少豪杰毁在女人手里，爷别大意了！”
他在她面前倒没有隐瞒，坦然承认，“那是爷自个的事！与你无关！她在这里少一根汗毛，爷唯你是问！”
凤仙儿更悲怆了，狠狠吞咽一口，才挤出后面这句话，“爷，即便这个奸细女人害了你身家性命，害凤清轩灰飞烟灭，害爷阖府毁于一旦，爷亦不肯伤那女人一根毛发？”
他如遭重击，面色惨淡，痛和仇恨更像火焰焚烧着他的心，然，极痛边缘，他仍是那两个字：“不伤！”
凤仙儿终于绝望，无力再抱他的脚，颓然坐于地上，“爷，你忘记江南烟雨楼的凤求凰了吗？”
他听闻此言，目色才渐渐柔和，声音也不再那么僵硬，“小凤，我不曾给过你任何承诺，以后也不会给，是以，你可以留在我身边，也随时可以走……”
说完绝然离开，再无停留……
而她，瘫坐于地上，眼前全是烟花三月的扬州，烟雨凄迷里的男子引箫吹奏《凤求凰》时的绝美风采……
正文第七章爱恨缠绵无绝期6
凤清轩附近，有一处雅致小院，院里种满竹子，风起的时候，竹涛声声，别有一番韵味。这儿，乃凤仙儿的私宅。凤清轩老鸨的房子，并不引人注目。
黑衣蒙面人蓝天却从后门悄悄潜入这所宅子，如在自己家中一般，自己给自己斟酒，也不须下酒菜，只一杯接一杯往肚里灌酒，后来觉得不过瘾，索性举起一坛往肚里倒，胸前衣襟尽湿，耳边回响的仍然是凤仙儿的问话；爷，即便这个奸细女人害了你身家性命，害凤清轩灰飞烟灭，害爷阖府毁于一旦，爷亦不肯伤那女人一根毛发？
他答了不！他答了不！可他明明知道她在害他，寿诞的贺礼便是凭证！他甚至亲眼见她给他带了绿帽子，可他仍然答了不！他不应该啊！或许，他只是意气用事，或许，他只是为了堵凤仙儿的嘴，他内心不是这样想的！一定不是！
“啊——”他愤懑长啸，将空酒坛随手一扔，摔得粉碎，自己仰天一躺，醉倒在凤仙儿的榻上。
就迷蒙中，有人点亮了烛，烛光耀眼，刺得他半眯了眸，烛火摇曳中，他仿似见到两年前的夜晚，戴昆仑奴面具的女子，一双明眸，顾盼生辉……
“初儿……”他低声呢喃，揉了揉眼，榻前果然立着一名女子，白衣如雪，巧笑嫣然，不是初儿是谁？
“初儿……”他伸臂揽她入怀，今晚的她，如此乖巧，柔软的身体窝在她怀里，像她怀中的小白……
堙“初儿……初儿……”他不断低唤她的名字，轻柔地，细密地吻着她，吻着她的额、她的眼、她娇俏的鼻尖，她……柔软的唇瓣……
“初儿……我错了……两年前我就知道自己错了……她不是你……不是……可是她那么温柔，那么爱我，虽然有点小坏，可我娶了她，立了誓，便不能负她……初儿，你为什么还要到我身边来……为什么还要来搅乱我的一切……初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醉语呢喃，细密的吻滑至她颈间，贪婪地吸着她的气息，然这气息却让他全身一凛，定睛细看，在他身下红了容颜的是凤仙儿……
“走开！你不是她！不是！你们都不是她！”他将凤仙儿推落在地，翻身沉醉下去，嘴里仍在呢喃着酒话，“初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无论你做了什么……无论你把我惹得多么生气，我最后都会原谅你……为何要原谅你……”
凤仙儿从地上爬起来，两腮早已挂满泪水，轻轻卧于他身边，手指触摸者他光洁的脸，这张脸还和十年前无异啊！可是，她却年华已逝……
她泪雨磅礴，她永远也没有机会让他在梦里也念着她的名字，她知道她不配……
“可是，爷，若没有了我，你怎么办？”她沾满泪水的脸贴上他脸颊，“你上何处放心放意地一醉方休？你上何处毫无遮掩地吐露真言？你上何处卸下沉重的假面？所以，爷，小凤满足了，小凤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
能够这样躺在一个男人身边，却永远什么也不做；能成为一个男人放下所有重担而安然栖息的港湾；能成为最了解一个男人的女人，于她来说，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凤仙儿迷茫了……
春，乃多雨之时节，屋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雨丝，淅淅沥沥打在竹叶上，和着竹涛阵阵，又起风了……
然，任屋外风吹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