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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儿个,你这双手要给我好好养着,如果十天以后还是眼下如此的不能见人,本公子要考虑那十二两月例的兑现事宜了。”
“是,公子。”要小海一双手恢复细白纤巧,不用十天,当下便能做到,那十二两月例小海是拿定了,哼哼哼……
“笨丫头,你溅了本公子一脸的墨汁!”
“是,公子……啊?”我撇头,瞅见秋长风怒目灼灼的俊脸上,鼻尖、额头、颊上都落了墨滴,那情景,竟然有些……滑稽,将一向面目可憎的主子竟衬得有几分……可爱起来,嘿嘿……
“你敢笑?”秋长风墨眸浅眯。
我咽回了痒到喉咙的骚动,断然摇首:“奴婢不敢。”
“还不替本公子擦掉!”
“是!”我掀了他袖,取出了他惯放于袖袋内的青色帕子,快手快脚地为主子拭面。
“你如果敢笑出来,本公子会让打烂你的屁股!”
这……我愕然:这是什么威胁?不良主子改弦易辙了,不动辄拿月钱处罚小海了?
“轻着点擦!你想擦掉本公子的脸皮么?”
“奴婢不敢。”如果能擦掉,多好。这张脸啊,留着也是欺骗世人,祸豁无辜芳心,小海擦得掉,算得是造福人间了罢?可是,想不通哦,不是说相由心生,明明这人不良不善,怎么会养了这么细致的面皮出来?如果不是他鼻子太挺,目光太深,眉间太傲,还有身形太高,穿上女装肯定是……
“你和阿德很谈得来?”
“是啊。”不知他穿上女装,与水若尘恢复本来面貌,谁更美一些?
“你们都谈什么?”
“什么都谈。”水若尘虽然五官要相对来得精致,但气度要弱了许多,两人应该是不相伯仲……
“这么好?无话不说?”
“是啊。”实话说,他穿女装未必好看罢?他算不上男生女相,只是比一般的英俊男人还要俊一些……
“小海!”
啊,变天了?打雷了?下雨了?
“小海,敷衍本公子让你很愉快么?”
第二十六章
冷颤啊冷颤,我紧着摇头:“公子,小海不敢,不海不敢。”绝对是真话,在如此寒潭冰湖般的眼神淹没下,谁敢有假话?如果有,那是人家英雄盖世,小海反正是没胆!
许是小海诚恳的态度取悦了主子,秋长风的怒意没有继续积累,只道:“从今天开始,本公子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
“公子您……”
“如何?”
“当真是您到哪里,奴婢便到哪里?”
“你敢怀疑?”
“那您到茅厕,奴婢也要跟着?”
秋长风墨眸怒焰遽闪,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他薄唇扯起要有没有的狐狸笑,“如果你坚持,本公子不会反对。”
“……奴婢明白了。”
……
别的狐狸是不是说到做到小海不晓得,但这只狐狸主子绝对是言出必行。他的伤才见好转,但凡出门,小海便会被抓差。人家费得多、费得满好歹还是暗卫,有需要时才会身手了得的露个面,小海则成了个不用支话不必出声的影儿,就如适前所问下的,除了他出恭的时辰,寸步不离。没十几天下去,冯婆婆告诉我,兆邑城的达官显贵群中,人人皆知大苑公公子秋长风有一爱婢姓小名海了。
这日,他到魏公楼赴宴高饮,似乎是因为叫了几位花楼的美娇娘进去,不欲让他的丫头见着什么需要长针眼的景况,将我吩咐在了门外候着。
候着就候着,不过,小海没准备跟另外些公子爷儿的随从一般如根木桩般的立候,我向楼下伙计要了一张有靠背的方椅,又什么仗人势的要了两个软垫一盘软糕,在同业者或羡慕或惊诧的眼光中,舒舒服服地享用完,又闭目养起神来。
厅堂内的弦歌声隐约进耳,时不时还有声声调笑高侃……唉,这就是所谓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嘿嘿,小海也会悲天悯人喽。
里面喝酒的人,我只认得两位,大文公府的秋皓然,哦,就是全城相公又被封个阮阳侯的。还有大武文府的秋远鹤,便是大苑公府家宴那天坐于右侧被秋长风唤“堂兄”的仁兄,听费得多大哥讲,也是位侯爷,好像是……襄阳侯?因年龄较秋皓然稍长,在京都人称“大侯爷”。反正,里面的诸位,非王公,便是贵族,哪位身上随便解下一样零碎佩饰都够街上的贩夫走卒吃喝一年半载不愁,可惜个个都没有这个意愿……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当口,感觉有人迈步过来。“小海,当丫头当成你这样,是不是也太嚣张了?”
我没好气地拍掉他敲上我额头的手:“言而无信的人,不要理我!”
“言而无信,这话怎么说的?”他双手抄起我,自己坐上椅子,没等小海骂声出口,又把小海安置到了他膝上。我挣了一挣,细细一想,并没什么大不了,罢了。
“小海还没有告诉我,为何给山哥哥冠一个言而无信的名声?”
“你说要请小海到万荣街吃蟹黄小包子、奶皮炸饺来着,怎这久不见信讯?”
“笨小海。”纪山拿指尖捏我鼻子扭来扭去,直到我再次打掉,并张牙要咬,他才将禄山神爪藏进袖里。“你既然想吃,也知道我在哪里,为何不来找我?”
“我不能随便出府。”
“哦?敢情是山哥哥错怪小海了么?还以为你忘了山哥哥。”纪山笑得如一朵开得最烂的大桃花,直把对楼唱曲的姑娘小嘴里的调拐跑了三道弯弯。“现在还想不想吃?”
“想!”想赖掉,做梦!
“那,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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