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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戴了面具,使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禀告之人仍然感觉到了寒意,教主的目光仿佛利刃一般扫过他,他连忙说道:“回教主,属下查到了些许蹊跷之处,那温桑当初回京所行的路线有些奇怪。”
“当初你不是说没有可疑之处么?”
那人心中一惊,不禁冒出冷汗,忙道:“是属下之过,属下跟踪数日,并未发现异常之处,才……才回禀教主无可疑之处,如今回想起来,他所走的路线确实有些奇怪,明明是绕远路了,属下又查了他临走之前数日衙门的动静,虽未查到真凭实据,但属下估计王之佑八成是被温桑抓走了。”
男子静默不语,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缓慢地弹在桌上,使得那人心惊不已。久久,他才冷声说道:“王之佑的事不必再追查了,他并不知教中之事,既然去了京城,想必他也留不下性命,京城里可是有一个手段酷辣的燕王呢!”
“教主英明!”
男子冷冷地看他一眼,道:“以后须小心谨慎!你自己下去领罚吧。”
“属下得令,多谢教主宽赦!”那人如蒙大赦。自己领罚,少不过受些皮肉伤,若是教主亲自吩咐,至少去了半条命。
“太后娘娘驾到!”
“主子,太后娘娘来了!”敏儿欣喜地说道。
无奈床上的宁妃仍然毫无动静,似并未听到。
太后已经进了寝殿,敏儿只得跪地行礼道:“奴婢给太后娘娘请安!”略一抬头,她竟看到那越溪也跟在太后身边,思及床上的主子,惟恐太后生怒,忙解释道:“太后娘娘,宁妃娘娘她病了有好些日子了,正……”
太后摆摆手,打断了敏儿的话,直接来到床边,越溪立即吩咐宫人搬了椅子垫上烘热的棉垫,她一边扶着太后坐下,一边柔声道:“娘娘,才二月初,寒气未退,垫上垫子要暖和些。”
太后微微颔首,看向床上的宁妃。宁妃的面色微黄,双唇血色极淡,憔悴了不少,双鬓竟有了银丝,她今年也有四十多岁了,虽然平日里极重保养,但上了年岁,哪里还有年轻时的光彩,与身边不满二十的越溪相比犹如云泥,如今越溪倒是那“云”了。如今宁妃面上带了病色,竟早早就显了老态。
太后轻轻叹了口气,慈声问道:“可好些了?”
宁妃微微颤了一下,无神的双目朝太后看去,低声道:“好些了,谢太后关心!”
太后心中一酸,顿了片刻,才道:“馨儿,你进宫多少年了?”
宁妃如死水一般的双目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回道:“臣妾是文帝三年正月进的宫,距今已经二十五年了。”
太后叹道:“馨儿,你已经四十三岁了,在宫中这么多年,你也该明白,该放下的就要放下,否则苦的是你自己。无论如何,芙蓉已经做了梁国皇后,你且放宽心罢。”
宁妃闻言一震,干涸的双目顿时流下泪来,她哀伤地看向一派雍容的太后,凄道:“做了皇后又如何?那梁荆是个什么样的人姑母难道不知道么?大燕灭了他梁国三十万大军,害得他们递降书求和,梁荆必定怀恨在心,封芙蓉为皇后不过是做给大燕看的,他哪里会真心对芙蓉?”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梁国背信弃义,觊觎我大燕国土,大举入侵,大燕将他们赶回去,没有趁机灭掉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你莫非是想大燕败了不成?”宁太后怒道。
宁妃一颤,立即平息下来,只喃喃道:“我没有那样的意思,我只是想我的芙蓉该怎么办,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一直娇生惯养,如今……如今竟……”宁妃说着,泣不成声。
太后见状,心中不忍,只得劝道:“馨儿,芙蓉她是皇家的女儿,皇家自古婚姻做不得主,你还是放宽心罢。你进宫多年,宫中之事不必哀家多言你也知晓,先养好身子,或许……或许将来有机会还能见到芙蓉,若你就这么去了,便再也见不到她!”
宁妃顿了许久,才道:“多谢太后关心,臣妾省得。”
太后闻言,心中稍安,稍作平复,便无一丝情绪外露,淡淡道:“哀家不扰你休息了。”
宁妃低低道:“恭送太后,臣妾身子不便,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宁太后出了宁馨宫,并未上辇,说是随意走走,越溪只得跟在她身后。
“可见到宁妃的模样了?”太后突然说道。
越溪一惊,不知该如何回答,迟迟不语。
宁太后似是并不在意她的回答,接着说道:“再过二十年,你也会是这幅模样!”
越溪心惊,不敢多言。
“当初宁妃进宫时也是你这般的年华,那时她可是京中第一美人,可惜她那会儿太年轻,又久负盛名,心气儿太高,皇上起初也是极欣赏她的,大抵是觉得新奇,时间一长,却厌倦了她的高傲。在这后宫之中,没有皇上的宠爱,没有可依靠的子嗣,哪里还有高傲的资本!她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也是咎由自取。”太后说罢,思及冷宫之中的另一个宁家女儿,长长叹了口气。
宁萱本是极聪明的,宁太后也喜欢她的伶俐,可惜她几番起伏,自己却是垮了,浪费了宁家的一步棋。宫中的女子即便再聪明也不宜外露,如越溪一般最为适当。
思及那个没有的孩子,宁太后冷冷道:“孩子的事哀家并未彻查,你那几分歪心思哀家明白,哀家之所以没计较,是真正对萱嫔失望了,也怜你失去孩子之苦。你要记住,你是宁家人,宁家容你,你才有如今的地位,宁家若不容你,你会比如今的萱嫔更为凄惨,宁家能送一个你进宫,自然也能送无数个别人进宫,你自己琢磨琢磨罢。”
越溪闻言,有些委屈道:“臣妾不敢也没有那等歪心思,那孩子是臣妾的骨肉,是臣妾的希望,臣妾是万分小心的……”她说到一半,看到太后面色微寒,忙道:“太后娘娘所言臣妾明白,请娘娘放心!”
宁太后冷眼看着她含泪的双目,冷笑道:“这般模样倒是惹人怜爱!哀家在宫中这么多年,见过的事情多了去了,别妄想有任何事能瞒过哀家的双眼,你好生伺候着皇上,切记子嗣为上!”
“臣妾明白!”越溪低头道。
太后点点头,道:“你不必送了,哀家自个儿回去!”
“臣妾恭送太后娘娘!”
越溪站着原地,看着太后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