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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胸,伸腿,假寐。杨筱光对方竹努了努嘴:“他看中的是那个。”
可是心里猜测,他是否有信心?因为他周边的选手们都有一种莫名的兴奋,跃跃欲试,蠢蠢欲动。就他仿佛处于安静天地间,独自一人。
方竹看过去时,潘以伦把眼睛睁开了。杨筱光听到方竹也惊叹一小声,并赞:“这双眼睛适合在聚光灯下吸魂摄魄。”
“你像是在形容西门庆。”杨筱光忍不住笑起来。
潘以伦很惫赖地伸展了一下身体,然后一扭头,就看到了杨筱光。
杨筱光对老友告别:“我去去就来。”
她挤过人群,来到他身边。
“好啊,正太,预备做新一代的少女杀手吧!”也可以做师奶杀手,她想他忧郁的样子确实乖。
潘以伦轻轻一笑:“你来了啊!小监工。”
她笑嘻嘻说:“我当然要来监场,做历史的见证人。”
潘以伦的唇微微一斜,好像有些不太高兴,说:“你奉承起人不打草稿。”
说得杨筱光多了几分尴尬,她一下倒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主持人依次上台,比赛要开始了。杨筱光适时退了出来,找到坐在前排的方竹,坐在她的身边。
方竹说:“那孩子很个性,也许会让观众受落。”
杨筱光想,但愿这样。谁都知道何之轩的计划冒险,如果潘以伦失败,所有的东西都要推翻重来。他真的有必胜的把握?这个项目远没有菲利普的项目更脚踏实地。
然,就是赌这一此,策划工作才会显得精彩。做这行的,谁不在赌?谁都在同市场赌。
杨筱光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想到潘以伦,他才最无辜,成为赌注。
好戏开场了。
这样的选秀场本身就是模糊的,选手上台表演的项目也没有做任何规定,只是统称才艺。但现代人会的才艺不多,不过唱歌和跳舞,偶尔出现乐器演奏和武术,不过点缀。
其实普罗大众都明白,能秀出来的还是歌舞,还有人的卖相、气质还有聚众能力。
五花八门的社会大串演隆重登场,观众在看笑话,评委亦然。所谓平民选秀,没有标准,便只是在笑话中选择适合正常人审美的非笑话。
女主持人虽然不大机灵,但真的胜在厚道,时常鼓励平民选手,很好地中和了男主持的尖刻官僚气。
大多数的表演相当无聊,纯做喷饭作料,所以只要一两个长的登样的选手上台,下头观众才会喝正彩,还有痴头怪脑的女孩子乱叫:“帅哥,帅哥!”台上的稍不经世面,就会一阵红脸,活像街头卖艺。
要的就是这效果,炒作时代的抛头露面,不比旧时大世界杂耍更高级。
有人拿着吉他上台装文艺青年,唱自己创作的校园民谣,咬词和周杰伦一样不清晰,人倒是长得还算不错,开口就大谬其论了。
唱毕一首歌,女主持人先夸他:“你是今天迄今为止出现的唯一一个创作型歌手,对自己的入选有没有信心。”
他说:“我选上以后,要为我心目中的一百个好女孩做一百件实事,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去年‘超级女声’冠军,我要跟她交流一下羽毛球的球艺或者法语翻译技巧。第二件事就是要和‘超级女声’亚军合作一首歌!”
下面哄堂大笑,男主持人跟着起哄:“那你一定会成为女孩都喜欢的大众情人。”
那选手还能洋洋得意,朝台下抛飞吻。杨筱光却些难过,如此这般,称之为个性不如贬之为自毁。
又一阵哄然。
梅丽挤了过来,一坐下就捶胸:“要命,早晓得有这么个创作型,干脆应该让小潘抽1号,免得被人抢锋头。”
杨筱光这才想起来问:“正太的节目是什么?”
梅丽神秘地眨眨眼睛。
下一个就是潘以伦了,他在骚包男冲台下飞吻够了才出场。白色的高领毛衣,牛仔裤,球鞋。干净得清风拂面。
台下不是没有人倒抽凉气的。
他定定往台上一站,先露一个笑容,灿烂无比。然后就什么话都不说,开始演唱。
轮到杨筱光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在清唱他自己的歌。
“我等不过个转身
这乐坛已经没有张国荣
许冠杰在红馆复出纪念那一场
梅艳芳却只开最后那一场
我最心爱的吉他我已不会再去弹奏
我始终写不出我最想写的那一首歌
达明一派终于要来上海给我们开第一场
我会去万体馆听到这辈子最后想听的声音
歌坛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们怎么去找最初的感动
风继续吹随风而逝他最终离开我们
许冠杰唱我们给听的沧海一声笑
今年已经没有了黄霑的和声
陈百强这记忆里的声音早已沉寂太久
谭咏麟已不再是二十五岁
软硬天师宣布解散是否不再做音乐
世界不断的改变改变
我的心思却不愿离开从前
时间不停的走远走远
我的记忆却停在
停在我们八零年代的最初
现在的选秀门槛不高其实挺好
我坐在角落发着明星梦听着小道
我梦想的大世界迁移到一边
这里又多了上海大剧院演歌剧和舞剧
小小弄堂的反面是钢筋铜骨的森林
谁能从这里翻越过去
我记得第一次吃肯德基就在这附近
如今它已经开得遍地都是
年少时候流连的田园水洼黄花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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