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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追出一段,前方的黑暗中忽然闪耀出几盏红色的讯号灯,一闪一闪,像一双双诡异的眼睛。
接着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
当当当——
突如其来的钟声把林安然吓了一跳,然而定睛一看,人就乐了。
是铁路道口,而且正好有火车经过,值班的道口铁路工亮起红灯,拉响警报,把道口的栏杆缓缓放下。
往这里逃,长毛是自投罗网。
等林安然乐呵完,眼前出现了让他傻眼的一幕!
吓破了胆儿的长毛一弯腰钻过栏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过铁轨。
“操!你不要命啦!”林安然大喝一声,觉得自己的毛孔都因为紧张全竖了起来。
这家伙犯了多大的事情?值得这么拼命?
呜——
火车的拉响了汽笛,司机显然发现了那个不要命的疯子。
林安然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不忍心看到长毛血肉横飞的惨状。
呜——
又是一声汽笛声,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货车的车轮在钢轨上擦出一串串火花。
林安然没看到长毛被撞飞,只见他的身影消失在铁轨另一端。林安然赶紧扶在地上,目光透过车底缝隙寻找长毛的踪迹。直到看见长毛的一双脚还在跑动,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好险!
只要慢上半秒,这家伙肯定被碾成肉酱!
难道是shā • rén犯?不然怎会玩命一样逃窜?林安然暗自心惊。
道班楼里的值班铁路工也从值班房里跑了出来,估计是看见有人闯铁路了,吓傻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长长的列车疾驰而过,林安然也没了辄,只好等车过了再追。
长毛的惊惶的反应让他有些热血沸腾,如果真是个shā • rén犯,逮着了肯定立功,分配工作的事情可就有着落了。
林安然从中央警卫团退伍回来已经将近一年了,最近正愁着分配工作的事。
这年头,子女的工作安排多数得看父母。工人的子女可以顶替退休的父母去工厂,机关干部的子女就去机关,至于农民的子女,要么考上大学跃出农门,否则就老老实实在一亩三分地里头面朝黄土背朝天。
虽说林安然的母亲梁少琴现在是临海区人大法工委的主任科员,表面上享受正科待遇,但从小在区政府大院里长大的林安然来说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年龄尚没到五十却去了人大这种地方,表面上那块法工委的牌子挺唬人,实际上去这种务虚部门已经是靠边站等退休的范畴。
最近林安然正是急得上火的时候,按照母亲那种不肯求人的犟脾气,一年分配期过后,恐怕民政局安置办还真会装疯卖傻把自己扔到一些要死不活的企业里去。
这年头,不跑不送,绝对被动。
现在眼前就有个机会,如果这次能逮住一个要犯,破个大案,第二天《滨城日报》上一登,工作分配的事情岂不是水到渠成?
这可不是没有先例的,几个月前,工农派出所的一个治安队员就在抓捕疑犯的过程中受伤,然后直接原地提拔成了民警。
不过这个英雄当得代价大了些,那名疑犯在反抗过程中一把捏住了英雄裤裆下的两颗蛋蛋,直接捏得人都昏厥过去,据说以后都不能人道了。用下半身的性福换了一个民警身份,怎么说都划不来。
林安然眼下倒不担心自己的子孙蛋,凭自己的身手,十个长毛来了也是白送,他却替长毛担心起来,要是长毛没死倒还好说,要不幸被火车碾成肉饼,自己不但空欢喜一场,恐怕还有意想不到的麻烦。
半分钟后,节数不多的货运列车总算过完。这三十秒像半年那么漫长。只要过了铁路就是四通八达的村道,长毛离开视线半分钟,足够他遁得无影无踪。
林安然急忙冲到栏杆边,借着道口值班室里射出的微弱灯光四处搜索长毛的下落。
一幅滑稽的情景忽然展现在眼前,林安然顿时哭笑不得。
刚才同时来了两辆火车,长毛躲过了第一辆火车,却被几乎同时达到的第二条轨道上的客车给挡住。
货车节数比客车要少许多,而且这客车是慢车。结果货车早过完了,客车还在吭哧吭哧慢吞吞地往前爬着,一些没睡着的旅客甚至还透过车窗,一脸好奇看着在铁轨边傻。逼一样的长毛。
拼了老命菜躲过了火车的长毛以为自己顺利甩掉了林安然,得意劲就甭提了。就差没回头给林安然竖中指,然后唱一首《解。放。区的天》,没想到眼前忽然又是一道隆隆黑影呼啸而过,生生将他拦在两条铁轨中间。
长毛一下子傻了狗眼。
“******啊,老天爷你玩我啊!”长毛歇斯底里仰天长骂。
趁着长毛尚未回过神来,林安然摸上前去一个抱腿摔,将还站在火车前傻。鸟一样骂着贼老天的长毛摔了个嘴啃泥。
脱下长毛的皮带将他反绑起来,林安然推着他往回走,碰到了陆续赶来的治安联防队队员和巡逻车。
何卫东停好车,笑眯眯走到林安然面前拍拍他肩膀说:“果然厉害,不愧是侦察兵出身!”
林安然刚来南路派出所当治安员的时候,民警何卫东很不以为然。现在哪个派出所警力都很紧张,联防队员顶半个警察用,虽说南路派出所不是什么肥缺地方,建所不过一年,家底薄,小金库里没多少钱,但是能到这里当个治安员,恐怕也是个关系户。
直到某天晚上,何卫东带着林安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