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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身后追着的一长串能相信她的话,继而放她平安离开。
十四岁的身体还未完全长好,体力上远远比不上成年的男子,全力奔跑了一段时间后,秀珠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喘气,以供应肺部对于新鲜空气的需求。心跳得厉害,脑中一片空白,因长时间剧烈运动,以及直接用口呼吸,喉咙与肺部像是着了火,焦灼焦灼地难受。双腿早已失去了知觉,只机械地迈动着,如果不是有人一直拉扯着她,她该是早已跑不动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秀珠甚至能听到他们粗重的呼吸声,似乎下一刻,他们就会被追上,面对不可知的命运。秀珠很清楚,是自己拖累了前面拉着她的男人,要是只有他一个人,他定是能轻松地摆脱追兵,远远地逃开。
秀珠说不出“不要管我,你自己逃”这样的话,不说本是这男人累得她多了这场奔逃,她本身亦是个胆小惜命的人。她能感觉得到,男人捉着她的手温暖干燥,而且异常坚定沉稳,这让她莫名地有些安下心来。
“呯!呯!呯!”
连着几声沉闷的爆破声响起,秀珠忽然觉得手腕上一股大力传来,身子不由自主地一个前倾,腰上一紧,整个人被带着扑倒在地上,疼得她差点叫出声来,迸出了眼泪。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她又被拦腰夹了起来,固定在胸前。来不及多想,秀珠已下意识地伸臂紧紧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双腿弯曲夹住他的腰,像只树袋熊般挂在他身上。男人低低笑了一声,配合地托住秀珠臀|部,往上托了托,“抱好!”
话音未落,身后又是“呯呯呯”数声,秀珠这才猛地反应过来,方才那沉闷的爆破声,分明是枪声!明白过来,惊得一身冷汗,秀珠却根本没有时间惊惧害怕,只忽然觉得身子往左一甩,紧接着往右一甩,差点儿脱手掉下来,忙收紧手脚,抱得更紧,将“枪声”的问题抛开去。
男人身上多了秀珠的重量,竟似完全感觉不出来,挪移腾跳,异常轻松灵活,前进速度比之拉着秀珠时,居然还有了些提高。反倒是秀珠,现在虽是不用她自己跑了,却被巨大的惯性弄得苦不堪言,一点儿都不敢放松手脚上的力道,这让她甚至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担心这个将她护在前面的男人会不会被子弹打中。
其实,若是秀珠此时能够仔细观察,便会发现护着她的男人简直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般,传说中的“听声辩位”也不过如此。看似毫无章法的步伐,或停或走,或左或右,或快或慢,总是能恰到好处地避过那些子弹。
拐过弯,秀珠觉得压力一轻,竟是男人停下了脚步。秀珠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转过头向前看去。待看清前方整齐地站成几排,至少有五六十人的黑衣大汉堵住去路时,秀珠心下苦涩一片,暗道果真在劫难逃,怪不得他要停下来了。
前方有人堵路,后面还有追兵,耳边听着脚步声逐渐接近,秀珠鸵鸟地闭上眼睛,将头埋进男人的颈项。等了好一会儿,秀珠都没有等来预料中的情况,却听得耳边忽又响起男人揶揄的低笑声,随后有一只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怎么回事?
秀珠睁开眼来,后知后觉地发现前方的黑衣大汉不知何时全数不见了,整条巷子空荡荡的。
“在这里等我,嗯?”耳侧传来男人略显低沉的语声,温热的吐息染上耳郭,引得秀珠一个激灵,仿佛遇上毒蛇猛兽似的放开手脚,挣扎着下地,靠着墙站好。
作者有话要说:请原谅这个悲催的作者,遇上感情戏,她就是个无能废材,要是觉得各种白、雷,请多包涵。
☆、回返
情势急转直下,颇有些戏剧化的味道,秀珠的心情亦是直上直下,着实体验了一把云霄飞车的滋味。心知暂时安全了,但她仍然没办法放松下来,整个人像是绷到极致的琴弦。
眼瞧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完全是潜意识的,秀珠扶着墙壁,缓缓地向巷口靠近。不知是不是惊惧害怕到了极限,人反而会越发冷静下来,秀珠此刻正是出于这种状态,身体的疲累麻木痛楚似乎都消失不见了,思维却异常灵动活跃。
这个地方她没有来过,周围的建筑地形看着都很陌生,独自离开逃走是十分不智愚蠢的行为。与其冒着遇上追兵的危险偷偷出去,还不如听那男人的话,留在这里等他。不过,她也不能傻傻地站在原地等待,至少要确认那男人会是胜利的一方,不然的话,她留在这里可不就是坐以待毙、自投罗网么?
秀珠的动作很慢很轻,背靠着墙壁站了好一会儿,耳边不断传来之前听到过的那种语言,带着独特的卷舌音,似是有争论,有指责,更有谩骂。夹杂在其中,一个轻描淡写的语声最是清晰,秀珠听着很熟悉,正是拉着她跑了一路的那个男人。
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秀珠一眼便看见一群执枪而立的黑衣大汉中间,手中把玩着一把银白色短枪,背对着她的男人。目光顿了一顿,秀珠移开视线,向前望去。巷子的那一头,同样一身黑衣的几十名大汉正向这边迅速围过来,原先还追着他们、不可一世的那群人,如今成了真正的笼中鸟、网中鱼了。
秀珠本是个聪明人,看到这种情景,怎么可能还有不明白的?原来她担心了半天,惊惧了半天,完全是白白浪费感情了!人家哪里是被人追杀?这分明是事先设好了局,说不定还规划好了路线,以身为饵,特意带着一干追兵来到这里,来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要不是出了她这个意外,他定能完成得更是轻松,即便多了她,也未看出他途中有什么压力。。
这些人,一个一个人高马大,身材魁梧异常,头发虽也是深色,却明显不是黑色,脸部轮廓较深,看肤色多有不同,再听他们的语言,分明不是东方人,亦非英国、法国那边过来的。追他们的那群人,看着是一伙的,但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们隐隐分成三组,因相同的目的暂时聚在一起行动,却又互不信任、互相提防。
秀珠心里转着念头,场中形势又起了变化。银白色的短枪向着对面其中一个领头的一指,“呯呯呯”接连三声响,那领头的三人几乎同时一声闷哼,手中的qiāng • zhī“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左掌捂住的右肩处,殷红的鲜血透过手指缝,蜿蜒而下,一点一点滴在地上。
秀珠看不清这些人的表情,却能听到那男人没有一丝情绪起伏的轻缓嗓音。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大抵是些陈述利害关系、威逼利诱、让他们投降的话吧?只要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在这种情况下,会做出的选择不言而喻。
接下来的事情便简单了,胜负没有丝毫悬念。追杀他们的那群人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地扔下了手中的武器,举起双手蹲下|身子做投降状,一个一个乖乖地让人捆绑起来,在黑衣大汉们的控制下,向着巷子深处退去了。不一会儿,所有人便退得干干净净,只余下秀珠与拉她奔逃了一路的男人。这一场对峙来得快,结束得更快,如果不是地上还残留着点点血渍,连着秀珠这个当事人,都无法相信刚刚这里还发生争斗。
秀珠倚着墙静静站着,看着那男人转过身来,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手上银白色的短枪已不见了,想是收了起来。她的目光落在那男人身上,视线随着他的脚步而移动,却是头一次完全看清他的模样。他比她想象地要年轻许多,看上去甚至还处在少年与青年的交界点,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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