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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峰问凌云天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并没有避开周晨，甚至就在客厅的沙发上问了，而其他人已经去凌宅的其他地方为凌云天的手术做起了准备。

像这种手臂上的小手术，只要多用心一点，凌家还是能准备好的。

而像之前那种差点伤了心脏，需要开腔的手术，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有丝毫马虎的。

凌云天的额头已经沁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即使伤到的只是胳膊，但是疼痛却不因为伤到不致命的地方而有所减轻。

更何况，他还在受伤之后，撑着受伤的胳膊，一路开车疾驰，回了凌宅。

他父亲随后赶紧派去的其他人可以保护他，但是他已经受了的伤，却也没人能替他疼了。

还好，在林医生到来的第一时间，就给凌云天做了止血消炎等简单处理。

凌云天捂着左胳膊的右手上，鲜血已经染满了整个手掌，哪怕只是只看了一眼，那种情形依旧在周晨的心里挥之不去。

染血的手，微颤的身形，隐忍皱着的眉头，以及细细密密的冷汗，全都非常清晰，在蜜茶蒸腾的雾气里缠绕不去。

周晨佯装着无事，但是事实上，他的身体有些发凉，若他的要求换了一个，而不是仅仅伤人左臂的话，又或者出手的人失手打偏了，或许他此刻看到的，就不是一个受伤的凌云天，而是一具尸体了。

人命那么顽强，又那么脆弱，他不想承认，其实他最开始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或许也有报复以前的私怨之心在里面的。

此时此刻，周晨决心真的都揭过去了，不管是凌云天下手杀了他那个母亲的事情，还是之后凌峰拿他当了挡箭牌的事情，这一枪，他与凌云天都算是恩怨了结了。

在看到那布满整个右手掌的鲜血的时候，周晨身心发凉的同时，却真的有一种了结恩怨了的轻松感。

即使没想过报复，但是其实他终究还是意难平的吧，若就那样过去了，便过去了，但是凌峰的步步紧逼，却让他平地的起了逆反的心思，挑动起了他怨愤的那根神经，然后所有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听到凌峰问凌云天是怎么回事，而凌云天回答他完全不清楚的时候，周晨其实在犹豫，要不要现在就这样开口说为这次的事情负责呢？

如果他现在就当着两个人的面说了为这件事情负责的话，他还有没有命再来要挟凌峰放过他呢？

会不会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折在了凌宅里，第二次，将生命折在了这对父子手中呢？

或许，不该这么快承认。

但是这么想着的周晨，却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我知道。”

周晨的声音不大不小，不急不缓，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蜜茶的雾气已经淡了下来，丝丝缕缕的袅袅向上，然后就感觉到了他那句话之后，凌峰和凌云天突如其来的沉默。

抬起头，周晨轻轻的勾起嘴角，喝了一口尚有不少余温的蜜茶，重复道：“我知道。”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凌峰和凌云天都确定了不是幻听。

凌云天第一时间，升起的不是愤怒，不是疑惑，不是震惊，而是条件反射的向凌峰看去，甚至手臂上的伤痛都显得遥远了一些。

凌峰或许心里有所感觉，紧抿着唇，脸色有些发白，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仿佛游离在所有事情之外的周晨，随后没有说别的话，听到管家的脚步声渐渐近了，开口道：“云天先去做手术吧。”

声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