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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有点良心,月儿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姑娘,你要是不回来,只要给大师傅我碰上,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大师傅一脸正色的道,我摇摇头道:“不会的,大师傅!”
“坊主交上了好运,染坊让官府给看上了,迁这圣安城里,以后有前程的,坊主就那副脾气,刀子嘴豆腐心,就那张嘴不饶人,以后我把坊里的事,都教会你,他那张嘴就会放过你!”大师傅一边讲着一边往配着池子里的染剂。
说实在话,手艺人最怕把绝招传给别人,但大师傅讲这番话的时候,很真诚。
这个染坊的布局与无名镇的差异不大,只是比以前的规模略大了一些,当初选地址的时候,我选南街,就相中这块地大小合适,往台上看去,我那岳父大人哼着小调,端着酒杯坐在台子上盯着干活的伙计们,别看喝了不少杯,有谁偷个懒,他就立即“啪”地放了酒杯,哼哼唧唧地骂开了。
我很佩服岳父大人这双火眼金睛,几杯老酒下肚还能看得这么清楚明白。
染坊扩大了,进了不少新伙计,这些新伙计还没完全领教我那岳父大人的本事,所以岳父大人那大嗓门一直没停地吼着,大约前景不错,老伙计们听得出他心情是欢愉的。
我刚回来,大师傅还没安排具体的事宜,我让人在染坊里打了口井,连挑水那活也省了,于是我一下没有事做了,却听到我那岳父大人又叫了起来:“闺女,闺女!”
这丫头大约刚才那一扑,害了臊,不知溜哪儿躲了起来,我那岳父大人连吼了五声,月儿才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道:“爹,这是圣安城,你能不能小点声!”
“圣安城怎么了,圣安城就不准讲话了!”
“你那叫讲话吗?”月儿不满地噘着嘴,还顺带往我这边瞄了一眼,然后快快收回目光问:“你又叫我做什么?”
“闺女,别说这圣安城的东西老多了,却样样都不好!”
月儿听了有些吃惊:“爹,大家伙都觉得圣安城样样都好,独独就是贵了些,你怎么会觉得样样不好呢?”
“你看这酒,和以前的一比,简淡得跟白开水一样!”
“那是因为你打的是廉价酒!”
“你看你爹这才喝了这一会,就喝完了一壶,闺女,再去给爹打一壶去!”
月儿一听是让她去打酒的,瞪了她爹一眼道:“你要让人家打酒,就直说好了!”说完拿着酒壶,照她爹摊开手掌,她爹便数了几个铜板放月儿手心里,月儿一看就道:“你拿跟无名镇一样多的钱,别又说酒淡!”
“那闺女,现在要喝到无名镇那样的好酒,得多少钱?”
“至少再多十个钱!”月儿说完就一伸手从他爹腰上把钱袋子抢到手,飞快倒出十个钱,将钱袋扔回她爹身上就飞也似地跑了。
大师傅乐呵呵地看着道:“你看,这丫头多机灵!”
我那岳父大人一下跳了起来:“这闺女,我算是白养了,整个一个白眼狼,还有,我说女婿!”岳父大人的眼光一下向我扫了过来,“你也是成家的男人了,要知晓养家的事体了!”
我刚要应话,就听到有人叫道:“我说,老头子,自从你家搬过来后,没清静的时候,整天吵吵嚷嚷的,你还让别人过日子不了!”
说句良心话,我那岳父因为迁进这圣安城,得了一大笔安置银子,又加上官府极稳定的单子,这些日子心情都是相对愉悦的,那骂人的声音比起无名镇时,已经相对低了很多!
岳父大人大约这辈子只吃过一个亏,就是把女儿嫁给了状如乞丐的我。
岳父大人骂了人这么多年,也没遇到过对手,今天有人跳出来叫板,他一瞪眼睛一撸袖子,就冲那人骂道:“你算哪根葱,怎么你以为你是圣安人,了不得了!”
那人也不示弱,听了这话便道:“老头子,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老子我是讲你太吵太闹,跟你是不是圣安人,有什么关系?怎么,你还想打架不成!”
我看见一个穿着暗紫绸子衣的男子也撸起袖子走进了染坊,那小子长得也还端正,只是那身过于华贵的衣服挂在他身上,怎么看都不配,又觉得这模样有几分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我那岳父大人平日就是个不服输的人,伙计们长期生活在他的淫威之下,怕挨骂,个个噤若寒蝉,哪里有这种对骂的机会,于是岳父大人顿时有棋缝对手的感觉。
两人很快就对接上了,一人推了一人一巴掌,都一起退了两三步,岳父大人是个粗鲁之人,听他吹嘘过,年轻时打架,三五人根本无法近身,大约没料这一推,居然没把对方推地上,自己还退了几步,于是“咦”了一声道:“小子,你再放马过来!”
那小子也不示弱道:“过来就过来!”
我一见他的出手,大约想到师出何人了,真没想到选来选去,把染坊选到这小祖宗的饭馆旁边!
那小子正要出手时,却听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中,你又手痒了,是不?”
我一听果然是刘典那个败家子弟弟刘中,怪说不得一看就觉得眼熟,跟刘典那只狐狸还长得真象,獐头鼠目的。
刘中一听到那声音赶紧把袖子撸下来,换上笑脸迎上去道:“娘子,娘子,哪有,哪有,我这不是怕这大嗓门每天这么地吼,吵着你了吗?”
我听说刘典这个弟弟娶的女子是“异门”的人,叫陶然,看她一手扶腰不满地道:“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跟你在这圣安城开饭馆了!”
刘中慌了手脚赶紧道:“娘子,娘子,千万别,这不看你有了身孕,我怕这老头吵了你!”
陶然瞪了刘中一眼然后冲我那岳父大人一福道:“老人家,我这外子脾气臊了一些,您可千万别恼!”
我那岳父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对手,居然没曾想是这么个怕女人的男人,很有些不满地教训起陶然:“这是男人的事,你个女人家多什么嘴?”
陶然大约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一时愣在那儿,刘中一见便上前扶住陶然道:“看吧,不听我的话,跟这种人,是讲不清楚的,我们回去!”
我那岳父大人愣在那里,只能冲刘中生气地挥挥拳头。
月儿却打了酒回来,一见她爹那副样子,赶紧上前道:“爹,你又怎么了,怎么在自家院子里还要与人打架不成!”
我那岳父大人一伸手抢过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