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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僵持,那青年纵马上前,压低声音,在任天耳边道:“差不多行了,你真准备杀吴闻启儿子?死的就不止二百人。”
“你们这些人我知道,穷得只剩钱嘛。不过你走了,我这什么都没留下,也不好看啊……”任天白他一眼,虽嫌他罗嗦,到底是及时掉头。
吴德顿时有重获新生之感:“您想留下什么就留什么。”
任天闻言,哈哈大笑:“那把新娘子留下吧。”
“行!”吴德干脆得一个磕巴都不打。
“嘎——”任天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对方如此爽快,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打个了哈欠,挠挠头,终于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咦,老子还没看过新娘子!”
土匪里奔来两骑,以罕有的热情驱逐喜轿边的家丁,掀开轿帘,把缩成一团的新娘子掏出来。喜帕早掉了,露出花朵似的小脸,弯弯秀眉,樱桃小嘴,肌肤晶莹剔透,娇好如一切干净清澈的事物。
“牛粪啊你!”任天一看舒兰就愤慨了,指着吴德:“你小子不道德,明白不?娶这么漂亮的老婆,难怪叫无德,奶奶的!”
“老大喜欢就留下。”吴德一个劲顺着他的意,至于刚娶的媳妇,这个时候,谁还管她。女人而已,丢了一个再娶一个,多大不了的事?
任天动了动胡子,十分诧异,斜眼看他:“我说,你是不是男人?”
“你是父母官还是土匪?”青年又小声地发话了:“适可而止,抢完嫁妆,扯乎吧。”
任天同情地看了看舒兰:“老子就是看不过眼,tā • mā • de什么男人啊,这女的有病吧?嫁给他?还不如嫁给老子嘛。”
青年看他一眼,好象在说,无聊。掉转马头,示意喽罗搬嫁妆,四周顿时忙开了。
“你的狗命暂时寄存在老子这!”任天天生鄙视没骨气的男人,坏笑中拔刀,打马头吴德身边经过,大刀一挥,一快头皮飞得老远,刀身鲜血淋漓。吴德一声惨叫,捂着头顶打滚,那声音,令所有人通身一寒。
满载而归,土匪们原路返回,呼啸着如同来时,依旧是尘烟滚滚,肆意狂笑。
舒兰看着他们走远,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什么时候落下的泪,已经不知道了。这就是我的丈夫?她一遍遍地问自己,这就是丈夫?为了活命,把我送给土匪的丈夫?这就是家人所说的“本事”?吴德依然在打滚,舒兰只用余光扫视,便再也不想多看一眼,她要回家,这个亲,不成,打死也不成了!
可是……嫁出去的女子,又如何变成收回来的水?
马蹄声再次响起,已经成为了众人的噩梦——任天带着他的喽罗们回来了。
“我说,新娘子,你男人实在不咋地。”任天在舒兰跟前勒马:“老子当你男人怎么样?”
舒兰不及说话,尘烟钻进鼻腔,已是一连串地咳嗽,惊惧与慌乱中,只来得及摇头:“不,不——”
“不要也得要,老子跑回来多丢面子。”任天伸手:“来,上来。”
舒兰看着他胡子拉碴,凶神恶煞的样子,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跳起,拔脚狂奔:“救命啊!”玩命地跑,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一块大石毫无悬念地将她绊倒了,身体整个儿扑在地上,痛到失去知觉,眼看着任天打马追来,急惧攻心,眼前一黑,果然就失去知觉……
第2章
任天看着周存道,这家伙长身玉立,风度翩翩,负手而立,偶尔指点,像极吟游诗人淡看人间百态,居然是在——分赃。
“这些给你。”都分完了,周存道指着大红的被子和喜服。只有这些没人要。
“我要这做甚。”任天只对钱感兴趣。
周存道轻描淡写地:“送给你的女人。”
“再提,你就是嫉妒。”任天狠狠瞪他一眼。
“你在这儿做什么?”周存道像刚刚醒悟过来,忽然回身:“不会是不知道从哪下手吧?”
“老子是来协助你工作的。”任天一派正气。
周存道继续分派物品,过一会儿,问:“什么时候把那女人放回去?”
“老子抢到就是老子的!”任天顶不情愿。
“随你。”周存道转身,不再理他。
任天琢磨半晌,笑了:“我说,你不会是发善心了吧?”
周存道头也不回,脸上一丝笑纹也无,平静甚至有些冰冷:“我像那种人吗?”
你就是那种人,任天心里嘀咕。这周存道最近越来越冷了,从前可是连只小麻雀受伤都悉心照料,全天陪护的,谁知道他犯的什么病,表情丢失,善心更是埋到地壳里,挖都挖不出来。
舒兰是被一阵难闻的气味激醒的,妈妈呀,长那么大都没闻过那么令人作呕的味儿,三分汗味三分霉味,还有四分两者结合产生出的全新的气味,刚刚睁眼的舒兰就面临崩溃边缘。
光线昏暗的屋子,不算小,可也不大,借着傍晚余晖,可以看见不远处的破桌破椅,墙角几只箱子,地上几件脏衣服,窗外一口井,一只破缸,除此之外再无他物。我这是在哪儿?舒兰摁着头,然后发现皓如新雪的腕子上一块血痂,活动了一下身子,全身顿时又酸又痛,这才想起发生过的事。
吴家不会如此破旧,更不可能是自己家,这是……土匪的家!
舒兰从床上跳起来,又落到床上,刺鼻的气味荡漾开来,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他有没有把我怎么样?她一阵担忧,查看衣裳,似乎完好,除了跌倒是擦破之处,一切还是原先的样子。他一定是等晚上好好享用我!这个推断直把自己吓了一跳,不行,得马上逃。外面似乎没有人,舒兰缩回脑袋,蹑手蹑脚地下床,无声无息地推开门。
一看远处的情景舒兰就彻底绝望,这是山顶,下山的路只有两条,两条路上都有人,虽然每处只有一人把守——脚指甲都能想出来,舒兰小姐绝不是对手。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