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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的她并不安稳，或许是缎被上的药擦在伤口上有些疼，她轻轻嘤咛了几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透明纱幔洒进来的亮亮烛火投注在俊脸上，徒添了一层淡淡的柔和，眩目得让她移不开眼光，直到脸颊上传来刺痛，她才醒过神来。

“别动，还有一点擦完。”

他淡淡的温暖气息轻轻扑在她脸上，像是怕弄痛她似的仔细用手一点点轻触着脸颊的肌肤，她定定地望着他专注的面容，一时忘了思考。

等到他全部弄好，她才收回了紧盯着他的目光，垂下眼帘，脸颊上果然不再火辣辣的疼了，她想起了那次她被哈蒙德扇了耳光后，也是他给她上的这种宫廷御药，第二天脸颊就奇迹般完全恢复了原样。

可是这些短暂的温柔永远也温暖不了胸口那颗彻底冷却的心，是时候做出了断了，她深深吸着气，暗暗给自己鼓劲，抬起闪着一种坚定光芒的水眸。

正文第三百七十一章痛苦离别

“我……有话要对你说。”缓慢地说完这些，她又垂眼盯着他胸前的宝石钮扣，早已想好的说辞现在说起来却有些涩意，“今天你问我的问题，我想不必等到明天，我现在就给你答案。”

他淡淡地抿了抿唇，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俊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似乎在静静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想说的是——”她舔着干涩的唇，抬头看着他，轻轻地说出四个字。“我想回家。”

唇间溢出一股气流，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把答案说了出来，可是，心里的阴霾没有被驱逐开，依然如层层乌云一样压在心里。

她垂下小脸不敢看他，空气中飘浮着诡异又极力抑制的沉默，低下的视线看到他死死地攥紧手里的缎布，手背上的青筋隐隐bào • dòng。

她困难得直咽口水，他会不会又要反悔，毕竟这里是他的天下，他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随意更改自己说过的话。

过了许久，直到她似乎觉得狂跳的心快要蹦出胸口，他的拳头才缓缓松开了，她听到他磁性低沉的嗓音。

“你的去留由你决定，你说要回去，那么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还是这句话，这道低沉的嗓音听在耳朵里交杂着失望的颤音。

她不敢置信地抬眼看他，或许她此刻产生了一种错觉，在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陡地升起了一股深桎的悲哀，心猛然间狠狠紧缩了一下，疼痛的心使她微蹙起眉。

眼眶一阵炽热，泪水急速涌了下来，她以为他会后悔，会狂乱地抓着她，强势地要求她收回这句话。

如果是这样，她的离开或许会洒脱些，可是没有，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轻轻抛下了一句尊重她决定的话。

眼泪掠过受伤的脸颊，一阵刺痛倏地提醒了她今天受到的所有委屈和屈辱，在这座阴暗的后宫，她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她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