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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了家常,转了正题,提及了近日的桥梁筹资之事。
政府gāo • guān齐聚谭家,对一般人而言或许是蓬荜生辉荣幸之至,对谭继昌而言却如履薄冰,恐私自接见张澤霖令侄女婿顿生疑惑,又恐不小心的一句话得罪了南北,惹怒张澤霖不说,又与冯梓钧生了间隙。
而冯梓钧想到昨晚宛静跟张澤霖偷偷摸摸地幽会,心里便翻江倒海的难受,他实在无法忍受张澤霖追她竟来了谭家的无礼,实在不敢想象她离开的几个时辰,他们的单独相对是争执不休,还是旧情绵绵?
煎熬的光景终在和睦的谈笑间到了午时。
谭继昌笑言呵呵,起身说:“谭某已在得月楼备了酒菜,特意邀了些定州名流来陪两位司令。”
张澤霖悠然地稳坐交椅,挥手罢道:“澤霖不过是专门来拜访谭老先生,顺便与世棠兄叙叙旧情的,又实在与那些名流人士陌生的很。再说,梓钧兄不仅是谭老先生侄婿,也是澤霖的大舅子,若是谭老先生您不嫌弃澤霖是外人,澤霖确想尝尝谭家的家常便饭。”
除开公职,三人之间确实存在牵扯不断的私交,如果拒绝,岂不真是见了外?谭继昌客套笑道:“谭某只怕粗茶淡饭扰了张司令兴致。”
久久沉默的冯梓钧突然抢过话,主人家态度自居,说道:“姨丈,既然张兄如此坚持,也没什么好推迟的,让厨房多备几个下酒的菜便是。”
谭继昌见冯梓钧毫无不悦之色,忙点头赔笑:“好,好,我立马吩咐人准备。”
张澤霖既然远道而来,自是当之无愧的贵客,然而餐桌上却谦虚以后辈自居,不敢贪图上宾的高位,然而,相互礼貌地拒来拒去,他依然被请到了正中。
姗姗来迟的宛静挽了简单发髻,脖子里用来掩饰青痕的淡紫丝巾系成漂亮的蝴蝶结扣,刚入了偏厅院落,便与两双炯炯冷然相近的眸子相撞,她极力装出一副平静坦然,没有跟客人见礼,亦没有依照规矩邻坐冯梓钧身边,只跟姨丈颔首便紧挨了姨妈。
若是以往,谭继昌早训斥了宛静的不懂礼数,可碍于冯梓钧的面子,碍于她已经成了冯家人物,碍于她也许与张澤霖本就熟念,若是拘礼,反而不妥。他急转视线,拱手道:“犬子令张司令久候,谭某实在惭愧。”
张澤霖虽然回话,却笑意横生地望着宛静:“世棠兄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无碍。”
而冯梓钧先被宛静的丝巾惊了眼目,又被她在张澤霖面前刻意露出与自己的不合触了神经,又被张澤霖无所顾忌看她的几尽满意伤了心神,然,心里的那股郁愤之气越集越高欲要发作时,见谭世棠领了陌生年轻人过来,又不得不收敛压抑。
那年轻人戴着黑色框子的眼镜,年纪气质与谭世棠相差无几,一身格纹西装略显新潮洋派,似乎不太拘泥于国人崇尚的道德礼数,进了厅堂,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不待谭世棠介绍,便眼望于谭继昌夫妇,微露笑颜,道:“谭伯伯!谭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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