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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着嘴角,依顺了那深恶痛绝的掌心,回话说:“我懂什么叫知恩图报。”
他手微微一颤,不由多使了三分力:“我不是要你报恩,我是要你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
“我不会再回许昌,我会一辈子待在顺德,待在你身边,不是因为你放了我表哥,也不是因为我感激你,因为你真心喜欢我,为了我,你什么都舍得。”她冷心的眸子直直盯着高低不平的水泥地,仿佛例行交待。
他终于笑了,凉丝丝的手抚过低下来的发丝挽到耳后,又滑到她尖尖的下颚,柔声问她:“宛静,你喜不喜欢我?”
她陪笑回他:“你是第一个吻我的男人,是第一个对我说喜欢我的男人,也是第一个背过我的男人,第一个让我心甘情愿跟着的男人,你说我喜欢你吗?”
似乎感到了她说话调子里透出的不乐意,他解释说:“我不是逼你说这些。我在意你,比得上这世上任何东西!”
东西?他说了实话,她是他想得到一样东西,也许只是一样供他可发泄可亲昵可不闻不问欺来欺去的心爱玩意。
响起的敲门声阻断了他的继续追问,他收回手搁置在沙发靠椅:“进来”。
听到命令声,她沉寂的眼睛终露出了一丝灵动。
表哥?
虽然在脑子里刻画了一千遍关于他的样貌神情,门口淡出的身影仍让她浑然一惊。
两年了,他似乎还是送她离开时的模样,身着锦衣褂子,戴着金丝边眼镜,干净清爽的头发,一张温文尔雅的脸不自觉地流露出和蔼谦逊。满肚子的话明明在嘴边绕来绕去,可在她面前只能等待着,出不了口。
她姗姗上前,一股亲切的心酸莫名涌进了眼眶,却强颜欢笑,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表哥!”
“宛静?!”
眼前魂萦梦牵的人只是奢侈地在梦境里见过,谭世棠那刚被润色过的脸颊却白如粉墙,泛不出光泽。似乎是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虽然痴痴地叫出了名字,又不知道接下来该问些什么。难为他饱肚诗书,学富五车。桃根总是笑他,说他对任何人都是之乎者也,对答如流,只有对着表小姐像是吃了哑巴黄莲,啃啃唧唧,说不出完整的话。
“表哥,我来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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