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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孔琉玥就近乎疯狂的大笑起来,笑得连泪都快要流出来以后,才攸地止了笑,冷冷说道:“你要卖便卖,要杀便杀,反正他们跟了我这样一个连他们人身安全都护不住的主子已经是够悲哀了,还能再更悲哀到哪里去?指不定死对于他们来讲,还是真正的解脱呢,我代自己,也代他们先谢过侯爷了,多谢侯爷让我们主仆一行在黄泉路上能有个伴儿!”
这番话恰似压倒骆驼身上的最后那根稻草,让傅城恒禁不住猛地倒退了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但眼里的悲怆已是找不到任何词语能够形容。
孔琉玥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知道自己的最后一击成功了,正想趁热打铁再说点什么,好让他点头同意放自己走。
眼前忽然就是一黑,等她再回过神来,就见方才还握在自己手里的长簪,已经被傅城恒夺了过去,抵在了自己的左胸上。
傅城恒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喜怒,“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肯原谅我?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才能让你不离开我?既是如此,就让我死罢,你不必死了!”说着便将手里的长簪对准胸口,猛地扎了下去,玄青色的袍子立刻浸湿了一大片,且还有不断向外扩张的趋势。
孔琉玥一下子捂住嘴巴,怔在了原地。
片刻,还是手上传来冰凉的感觉,才让她猛地回过了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
孔琉玥的心猛地一酸,怎么办,自己还是做不到彻底对他死心,所以做不到彻底狠心,该怎么办?
明明刚刚还恨得要死,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跟这个人扯上任何关系,好好去过自己的日子,可是真的看着他受了伤,却还是硬不起心肠来,做不到不在乎,她该怎么办?
傅城恒手握长簪簪头,额头满满都是汗珠,眼见孔琉玥终于哭了出来,他心下稍松,只要还愿意为他流泪,那就说明事情还有转机。
然而他等了片刻,却见孔琉玥只是无声的流泪,却并不上前扶他,他心里不由又忐忑起来,难道,就真再没有丝毫回寰的余地了吗?她就真恨他恨到那个地步了吗?
念头闪过,傅城恒忍着胸口传开的剧痛咬牙一狠心,将簪子猛地拔了出来,闷哼一声又朝着旁边的地方狠狠扎了下去。
这一次,孔琉玥终于哭着上前扶他来了,“你疯了吗,玩儿什么自虐?你以为你是铁打的身体呢!你真是疯子,你真是个疯子……”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傅城恒虽然痛得快要昏过头了,但心头一直高高悬起的那块大石,至此方算是彻底落了地,他终于把她留住了,虽然手段有些卑劣,但为了能留住她,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他反握住孔琉玥的手,白着脸喘息着说道:“玥儿,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求你就原谅我这次,不要离开我,好吗?”
孔琉玥的泪水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旦流了出来,就再也没办法收回去,很快便在地上牡丹花开的地毯上,汇集起了一小滩水渍。但她却固执的不肯发出任何声音,更不要说再开口说话。
傅城恒见状,不由有些惊慌失措,“玥儿,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有些艰难的抬起头要给她拭泪。
孔琉玥却一偏头避开了他的手,强忍一下啜泣向外喊道:“来人——”同时快速拭去了脸上的泪。
外面梁妈妈谢嬷嬷与珊瑚璎珞等人早已等候多时了,闻得里面先是安静,后是乒乒乓乓,后面又是安静,——几人都是早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估摸着必是自家夫人跟侯爷把话说开了,然后一言不合吵起来到最后甚至打了起来,都是吓得面色苍白,恨不能直接冲进去。
但一起到之前自家夫人的叮咛“没叫千万不准进来,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又有些踌躇,只得在将其他下人都给屏退,又命各自的心腹小丫头子将该守的门口和通道都守住,免得有人趁机来打探消息后,方折回屋里,忐忑不安的守在了门外。
如今如容易听到自家夫人叫来人了,老少四人都是急先恐后的往里跑去。
就见屋里早已是狼藉一片,不但所有陈设被砸了个七七八八,就连桌椅家俱等大件物品,也是砸了个七七八八,不知道的,还以为屋里才遭了什么大灾!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还是侯爷胸前竟然插着一支长簪,只余下簪头还露在外面,有鲜血正顺着那簪头不断往下滴,而那簪子恰恰正是夫人之前还簪在头上的那一支!
四人都吓得浑身发软,站立不稳,脑中不约而同浮过一个念头,不会是夫人将那支簪子扎在了侯爷胸前的罢……要知道“弑夫”可是死罪!
四人正自吓得魂不附体之际,耳朵里已响起了孔琉玥的低喝,“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上前来将侯爷扶到里面床上去,再去打些热水来,还有金疮药和纱布,也赶紧去取来,快!”
“……是,夫人,我这就安排去!”四人中最冷静自持的梁妈妈总算先回过了神来,忙吩咐珊瑚璎珞,“你们两个快帮夫人将侯爷到内室床上去。谢嬷嬷,劳烦你去取金疮药,另外,再叫晓春和知夏打热水来,至于我,这就吩咐下去,不得将任何消息传出去,还有,再叫几个婆子进来洒扫一下屋子!”
梁妈妈不愧为是孔琉玥身边第一得用之人,虽然仍面色苍白,浑身发抖,但已在短短一瞬间内,将各人要做什么做了最理想的分派。
众人也是面色苍白,正缺个主心骨,闻得梁妈妈的分派,自是无条件服从。
眼见珊瑚璎珞双双上前,孔琉玥便要将傅城恒移给她们。
傅城恒却靠在她身上不肯动,只是喘着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