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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普光寺回来后,孔琉玥投入到了为傅旭恒二十五日纳郭宜宁的忙碌当中。
本来纳个妾实在没什么可准备的,且又是小叔子纳妾,就是要忙,也不该孔琉玥这个当大嫂的来忙,而该三夫人这个当大老婆的来忙。
偏生三夫人又因连日来昼夜照料病中的傅旭恒而累“病”,“犯”了胃疼的老毛病,躺在床上起不来,三房又没别个可以主事的,且孔琉玥又是当家主母,事情便自然而然落到了她头上。
说是纳个妾没什么可准备的,毕竟是太后赐的,该做的面子情儿还是要做到:洒扫屋子,粉墙,重新涂油漆,里里外外换上桃红的幔帐,还有家具被褥坐垫,挑选伺候的下人之类事……到底还是让孔琉玥忙了好几日,才算是大体准备得差不多了。
在此期间,邵公子请的媒人去了柱国公府求亲,尹大老爷又亲自见过了邵公子,觉得很是喜欢,于是当场拍板定下了二人的婚事,请钦天监看过之后,将婚期订在了来年的三月十八。
如此尹慎言的终身总算是有靠了,孔琉玥方长长松了一口气,觉得到底没有辜负了当日周姨娘那番嘱托。
又过了两日,便到了正月二十五日。
因是三房纳妾,说穿了与别房根本没有关系,因此除了清溪坞以外,别的房头都是平日里怎么样,如今仍怎么样。
只外院稍稍要忙些,就算如今傅旭恒已是白丁,毕竟还是傅城恒的弟弟,永定侯府的三爷,自然有人会上赶着来巴结,以致本来只准备了四桌宴客席面的,结果临时又加了两桌。
清溪坞内。
“……夫人,眼看就要戌时了,您还是听妈妈一句,且起身来妆点了罢,待会儿新人还得给您磕头敬茶呢!”孙妈妈正小心翼翼的劝着三夫人。
三夫人面朝里躺在床上,只把一个后脑勺对着孙妈妈,半晌才冷笑道:“她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先奸后娶的贱人罢了,也值当我特地为了她妆点打扮?呸,她也不看看自己配是不配!”
孙妈妈闻言,暗叹一口气,那郭姨娘的确可恨,毕竟是太后懿旨赐的,且三爷之前也再三叮嘱过夫人,好歹将面子情儿做足,连日来夫人因“病”卧床将一应琐事都推给大夫人已惹得三爷颇为不悦,说夫人不识大体了,再这样下去,夫人可就要越来越失却三爷的心了!
因继续陪着小心劝道,“她是不配,可毕竟是太后赐下的,且三爷又再四叮嘱过夫人,夫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瞧在三爷的面子来,还是快快起来罢,反正三爷都说过是一定不会踏进她屋里一步的,您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正是该借她敬茶之际,好生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什么叫‘妻’,什么叫‘妾’呢!”
好说歹说,到底劝得三夫人坐了起来,由孙妈妈和丫鬟们簇拥着进到净房,妆点打扮去了。
再说外院,因是纳妾,无须傅旭恒亲迎,遂只派了一顶簇新粉轿,六个吹鼓手,两个喜娘,并两个执事扛着大红双喜字的牌子,便迎亲去了。
威国公府离永定侯府不过四五条街,因此不到戌正,轿子已接了新人,一路抬着到了永定侯府的西北角门下。
“……回夫人,凌总管才使人来说,花轿已经进门了。”
三夫人正坐在妆台前由丫鬟们服侍着梳头,就有小丫鬟进来战战兢兢的禀道。
三夫人眉一挑,冷笑道:“来了就来了,不过一个奴才秧子罢了,难道还要我亲自去迎不成?”
吓得小丫鬟低垂下了头去,不敢则声。屋里其他人也都忙眼观鼻、鼻观心的低下了头去。
孙妈妈看在眼里,就吩咐一旁的海玉,“去书房瞧瞧三爷换好了衣服没有,若是换好了,过来禀一声。另外,再使人去瞧瞧茶沏好了没。”因三夫人“病”了,怕过了病气给旭恒,便提出要搬到西厢房去,傅旭恒却主动搬去了自己的小书房,故孙妈妈有此一说。
海玉闻得孙妈妈吩咐,如蒙大赦,忙屈膝应了一声“是”,作速离去了。
这里孙妈妈方又赔笑着小心翼翼问三夫人道:“夫人看是戴这对赤金镶红宝镯子,还是这对羊脂玉镯?”
三夫人一身柔光闪闪的海棠红妆花褙子,头上插着金钗步摇,红宝石累丝衔珠凤钗,耳上坠着红玉鸳鸯耳坠,满目琳琅的红色将她妆点得甚是华贵,端的是气势逼人。
见孙妈妈问,三夫人也不说话,只是直接自己动手捡了那对赤金镶红宝石的镯子戴上,哼,她就是要让那个姓郭的小贱人看看,只有她这个正室夫人才配穿戴红色,至于她,既是粉轿进的门,且等着一辈子穿粉红色罢!
孙妈妈见状,约莫猜到了三夫人的心思,一时间却不知道该以何话来解劝的来。
正发愁之际,海玉回来了,行礼后禀道:“回夫人,三爷已经收拾妥了,已经过去正房了,请夫人直接过去即可。”
三夫人闻言,冷笑一声,向孙妈妈道:“看来有些人已是迫不及待了!”
孙妈妈不知道该以何作答,好在三夫人也不等她作答,已经冷哼一声,抬脚往外走去,孙妈妈见了,方松了一口气,忙忙跟了上去。
三夫人被簇拥着去到正房,就见已换过一身崭新宝蓝色云纹团花湖绸长袍的傅旭恒已坐在那里了。毕竟是病了一场,傅旭恒看起来瘦了不少,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看在三夫人眼里,又禁不住心疼起来,方才的怒火倒是瞬间去了三四分。
正想上前去好生说几句话,就有婆子跑进来:“三爷,三夫人,轿子已经进了咱们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