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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闷闷应一声,便挂断了电话,她不回头,他也不言语。
最后听自己喊她,“林未央。”
林未央,林未央……
未央转过脸来,轻笑,一霎仿佛江岸有细小烟花一簇簇绽放,明丽而凄艳。
“手术安排在半个月后。”
未央一怔,随即释怀,恍恍然说,“好。”或者是,“知道了。”他居然记不清楚,只记得她侧过脸时,眼角未尽的泪痕。
心上一抽,酸涩且苦痛。
想要出言安慰,说别担心或不要紧,她却指着前方夜市,拉他衣袖,像讨要糖果的孩子,“去买那只兔子好不好?”
他顺着她的手看去,那灰兔子肥溜溜在笼子里乱窜。
这一刻他多么想为她做些事情,金山银山都可以堆给她,何况是一只兔子。想也没想便过去。
最终还是他会错意,他以为她小女孩心性,瞧那兔子可怜,忍不住要带回家去养,但林未央,还是许冲说,林未央出乎意料。
排挡的老板十分利索,三五下扒皮掏心,未央一眨不眨地盯着看,看那活生生的兔子变作血淋淋一团肉,连叫唤都没来得及,死得痛快。
接着下锅去,椒盐爆炒,那炉火燃得旺盛,兔肉都烧起来,看看就要流口水。
一盘干锅兔肉摆上桌,未央说:“快吃,我还没吃晚饭。你呢?”
程景行看她眯着眼嚼着,不住说好吃好吃,嘴上活络着跟老板套近乎,夸得那老板笑眯眯,程景行又点两三个菜,老板说送啤酒,未央拍手,好划得来。
一盘兔肉未央一个人吃大半,喜滋滋擦嘴。
程景行还在吃生菜,未央突然说:“我看了它很久,它在笼子里上蹿下跳,眼睁睁看一桌又一桌人饕餮,只能等死,哈!生不如死。”
她一滴酒未沾,却像是醉了,“不如死了好,死了干净了,再不想其它。”
“没有恐惧也没有孤独。舅舅,你说是不是?”
她红着眼睛问他,像极那只灰兔子。
程景行抿着嘴不说话。
猛然间被窒息的痛苦湮没。
林未央,林未央……
灾难
大约是江风吹得猛了,回到程家老宅,脑袋昏沉沉,一头扎进被子里睡昏过去,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梦里头处处长满绿油油的青苔,春天,雨才停,小巷子里走起来湿漉漉的打滑,巷口的白胡子老头穿着破了洞的汗衫,手边烧着小锅炉,铁铲子一下一下拌着,糖糊糊黄灿灿的又熔了。她跌跌撞撞跑过去,那小转盘已经飞速转起来,是小聪,两毛钱,他只转到个猴,老头儿的手动起来,白石板上糖浆作画,一小会,那猴子便活溜起来。未央掏一掏口袋,兜底了,她的梦想是转到一只龙或凤,只要运气好。
凤娇婶子已经抱着小聪回来,小聪手上的糖猴被咬掉了一半,上头亮晶晶的都是口水。而未央还在翻口袋,她去麻将桌子上拉拉林成志的衣袖,林成志翻一翻口袋,摸摸她的头,“留给爸爸翻本。”于是不再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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