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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皇后这步棋下得堪称诸葛孔明,目极千里。先说项府,张皇后的母亲也姓项,总之是亲戚。项府世代武将,世袭威远大将军的项岁瞻十三岁随父从军征战南北东西,十几年来战功显赫,手握乾朝一半军权。项妩是项岁瞻战死沙场的亲哥哥项岁寒唯一的女儿,由项岁瞻代为抚养,今年刚满五岁,小小年纪总以为项岁瞻是她爹。张皇后把敬轩和项妩凑成一对,无疑又给儿子找了个靠山——保住我儿子,你们家大小姐将来就是皇后,再者,替我盯住未来的太后和朝中大臣。好嘛,皇子、太后、将军三权分立,互相保护互相制约,张皇后的政治思维堪比孟德斯鸠,超前了不知道几百年。
转眼间,前几天还眯着眼睛好早一些看清来人以便下跪行礼的昱贵嫔成了后宫最尊的女人,再也不用害怕礼数不周被人逮着发难,也再不在乎对面那人地位高低,反正都没她高。
新帝继位那天,群臣参拜,齐丹嫣坐在珠帘之后,见底下黑压压一片人,跪得整整齐齐好像牌九,高呼皇上万岁太后千岁。繁复钿钗礼衣压的齐丹嫣的小脑袋左右摇晃,一对大东珠耳环扯得耳朵疼,导致她不得不经常将脖子一伸一缩模仿乌龟出壳。敬轩以前被皇后保护得好像温室里的小鸡,一下子面对那么多各怀鬼胎的群臣也是不太适应,好像忽然被扒光了扔到大街上一样,各种畏缩,而且很想尿尿。
伪母子俩相视一眼,眼中写满同样的渴望:赶紧让他们滚犊子爱干啥干啥!
群臣中独有一人眼中毫无谄媚,胸口的玄铁护甲迸发森冷的寒光,身后的猩红披风仿佛受血水浇灌,鹰眸冷酷黑如乌檀。他平身后慢慢抬眼朝殿堂高座望去,龙椅上的小孩东张西望,珠帘后那个穿着华贵正红色礼服的女人面孔不清,但好像也坐姿不端。祖辈父兄几代人守住的江山将来若毁在上面那对母子手里,大哥岁寒唯一的女儿小妩难道一起陪葬?
大典过后,齐丹嫣风风光光的,住进了慈宁宫。路上遇到好多以前对她冷嘲热讽的妃嫔,哦,现在是太妃太嫔太xx了,灰头土脸,带着一脸“卧了个大槽”的表情,心不甘情不愿跪在道路两边。齐丹嫣眯着眼睛看了半天,除了金银首饰发出的光外,啥都看不清楚。
想到自己就要在这么漂亮的宫殿里穿着那么多漂亮衣服颐养天年,齐丹嫣就无比高兴。头脑略简单的她没有意识到“垂帘听政”、“代帝朱批”是什么概念,历代皇帝困扰的黄河水患、东南蛮夷盗抢、西北外族勾结作乱、江南巨贪等操.蛋事还没有困扰到正处在老鼠掉进米缸状态的她。
俗话说一人当官鸡犬升天,原来跟着齐丹嫣被人呼来喝去的小太监小东子一跃成为慈宁宫总管太监,居四品,人都改口叫东爷爷,贴身宫女李锦绣也升为正五品尚宫,从前总被人叫小贱婢,如今被人尊称为李姑姑。小东子和锦绣也同样沉浸在中了双色球般的癫狂中,没事都爱去外面逛一逛,尿个尿都故意绕两里路,听别人爷爷姑姑叫个不停。
以往像齐丹嫣这样进宫就失宠的小主别说自个儿点菜了,就算是按份例去御膳房领食材和御赐菜肴时,也只能捡最差的。今时不同于往日,农奴翻身把歌唱,东方红,太阳升,山珍海味吃到撑。
就在齐丹嫣以为前途如同太阳一样光明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把她从珠穆朗玛峰打回了马里亚纳海沟。
敬轩小皇帝这几日闹着不去上朝,说底下那些胡子拉碴的人说的之乎者也他听不懂,还有一些人高马大的大汉吹胡子瞪眼几乎把他吓尿。
如此看来,新上任的小皇帝的膀胱似乎很脆弱。
齐丹嫣一想,对敬轩格外同情。她入宫时,弟弟跟现在的敬轩差不多大,七八岁的样子,整天和小伙伴们斗蛐蛐钓鱼,有空还掀一下邻家小妹的裙子。哪像敬轩这样,放个屁不小心崩出点屎来,都有史官在旁拿个小毛笔在小蓝本子上工工整整写下:“xx年x月初x,上泄龙气,无色且有异香,下皆叹服,遂拜地不起高呼万岁。”
于是乎,齐丹嫣搂着小皇帝,爱怜地摸着他那小脑袋,准备给讲个潘金莲和西门庆的故事哄他午睡,自己好接着绣花。才刚讲到潘金莲推开窗,杆子还没砸到西门庆的头,就听敬轩身边的小青子尖利地禀告:
“启奏皇上,威远将军南书房求见。”
“南书房太远了,叫他到这里来。”敬轩一边剥花生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小青子毕竟是在宫里混了二十来年,听了这话愣了一下,壮了胆子说:“皇上,外臣入后宫,怕是不妥。”
敬轩塞了一颗花生进嘴里,下巴一抬,“我不管妥不妥,项将军要见我,我就得巴巴地赶到南书房去,到底他是皇上我是皇上?”
齐丹嫣赞许地看向敬轩,心想,了不起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昏君本色。等等,威远将军……咦?貌似是敬轩未来老婆的大伯吧?“皇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小青子感激地向齐丹嫣鞠躬,心想还是太后明白事理!
“不能总是‘我’呀‘我’呀的,对下面人要说‘朕’。”齐丹嫣严肃道,摸了两个敬轩剥好的花生抛进嘴里。
“是!母后!”敬轩点点头。
小青子很崩溃,偷偷向小东子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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