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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抱着李玉,深吸了一大口气,凤飞立即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作两步,飞奔着朝百花楼赶了回去。
长吁了一口气,全身乏力地赶回百花楼,一进包厢,凤飞赶忙关上了房门,将怀里被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轻手轻脚放在了床上。
李玉没死……那……到底是谁,放火烧了冷宫,又故意放跑了李玉,那个人……该不会一早就猜到她会去南门接李玉吧……?
不管那个人到底是谁……李玉他居然真的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端起桌上的凉水,仰着头一饮而尽,一回头,凤飞立即在唇角扯出了一个温柔的浅笑,冲着李玉,就像很小很小的时候一样,轻声唤了一句:“爹。”
“太子……”
涨红着眼眶,泪眼婆娑地望着桌旁的凤飞,一低头,一串串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李玉腮旁骨碌碌地滚了下来。
她……还愿意叫他爹……
知道他在外头有了旁的女人,知道他是一个下贱,龌龊的荡夫,她居然……还愿意救他,还愿意叫他一声爹……
若是……若是她真的没有看不起他,没有像轩辕莲一样,打从心底里唾弃、鄙视了他,那他是不是就可以求求她……
求求她,救救他的儿子,救救飞云,自打被轩辕莲关进了寝宫,听说她每天晚上都在打他。
他这个儿子,打小性子就古怪,一生下来,第一眼看的,不是他,却是旁边不过三岁大,踢着绣球到处乱跑的凤飞。
三岁的时候,他就因为被凤飞嫌长得难看,赶出了皇宫,送去了南郡。
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他的儿子,一个不过三岁大的小男孩儿,会连着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知道怎么从南郡,孤身一人逃回了京城。
一回京,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来找他这个爹,却是趴在门缝后面,偷偷瞧凤飞。
他不听他的话,不听太傅的话,更不听轩辕莲的话,为此,一开始,不知道他不是自己亲生儿子的时候,轩辕莲就不知打了他多少回。
但他却独独听凤飞的话,她说他长得难看,不想见到他,他居然就十年如一日,只躲在门缝后面,窗户旁边偷偷瞧她,连一次都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总觉自己的儿子对凤飞……凤飞若是真能答应他,救了飞云,他这个当爹的,好歹也能补偿一下自己的儿子……再怎么说,也是他连累了飞云,害得他过了三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
“太……太子……李玉求太子,救救我儿子,救救飞……”
抓着凤飞的手,全身颤抖、泪流满面地央求着,飞云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厢房的大门,却“呯”的一声,被人一脚踹了一个洞,跟着便“哐啷”一声,整个与门框脱离,扬起一阵灰尘,扑倒在了凤飞脚下。
“姐姐……”
怔了一怔,一瞬不瞬地盯着凤飞怀里的李玉,望着望着,这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同样一只眼睛红,一只眼睛黑,除此之外却再找不到相像之处的男人,一个顿时彻底哭成了泪人儿,另一个,却只是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便上前几步,抬高袖子,轻轻擦拭起了李玉满脸的泪水。
“爹,没事了,有我在,没事的。”
松开双臂,静悄悄地看着床头紧紧搂抱在一起的父子,做儿子的,居然擦拭着爹的脸颊,拳头捏得那么紧,握着剑柄,眼露凶光,充满戒备、全身紧绷着,像护着什么似的,护着怀里嘤嘤哭泣的爹,那一瞬间,凤飞突然就明白了,如此柔弱,甚至可以称得上懦弱的李玉,为何竟生出了这么一个粗俗力大,不懂规矩,行事乖僻的儿子。
是了,娘有那么多的后妃,即便最宠爱的,是李玉,他这样的性子,在后宫里面,若是不靠着什么人,早就被人给害死了。
李玉的家里,原本就是行商的,身份低微,在后宫里面,无依无靠,唯一指望得上的,只有他这个儿子。
所以他才会变成这样,没规矩,坏脾气,力气大,这么不讨人喜欢。
叹了口气,手指敲着桌面,耐着性子,等了又等,老半天都等不到他们分开,凤飞终于忍无可忍地拍了拍桌子,抱起李玉,抓着飞云汗湿一片的右手,将他生拉硬拽着拖出了厢房,赶到楼下,一脚踢在他的臀上,就把他踢进了轿子里。
照三餐发癫
“还冷么……这些天,你都住在哪儿,有没有好好吃东西?”
抱着李玉,进到轿子里头,刚一坐定,被她一脚踢进轿子里的飞云,却立即张开了双臂,作势要把李玉从她怀里接过去。
“去去去,一边待着去!!”
拍落飞云不知为何越来越冰,冷汗越冒越多的手掌,抱紧怀里被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李玉,与凤飞久别重逢,李玉竟也只是抬头看了飞云一眼,便一闭眼,一头扎回了凤飞怀里。
“我……已经好多了,不冷。”
明明是被等同于自己女儿的凤飞抱在怀里,李玉的脸颊,却不知不觉,伴随着凤飞一上一下,轻轻抚摸在自己发心的手掌,晕红再晕红,最后直接涨了个通红,低下头,连声音也变成了蚊子叫,只嘤嘤嗡嗡,极小声地回应着凤飞的询问。
男女授受不清,即便是被凤飞抱在怀里,他依然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直着脖子,两眼通红地盯着紧紧搂抱在一起的凤飞和李玉,飞云握在剑柄上的手指,不知不觉便越来越紧,曲起膝盖,见凤飞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比前一下更温柔地抚摸着李玉的发心,看着看着,飞云便举起胳膊,挡住了眼睛,就这么手指紧紧握着佩剑,胳膊搭在膝盖上,蜷成一团,一声不响地背过了身去。
闭着眼睛,伴随着轿子的起伏,脑门一下一下不停撞着墙,唯有这样,唯有听着自己脑门“砰通、砰通”不停响着,他才能听不到爹和凤飞的轻声细语。
她讨厌他,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像待爹那样待他,他是知道的。
吃了一惊,不明所以地望着轿子另一头,蜷缩着身体,拿脑门一下一下,钟摆一样不停敲着墙的飞云,望着望着,见飞云的脑门,不知不觉就被他敲出了丝丝血迹,身子一震,李玉赶忙从凤飞怀里竖了起来,挪了挪身子,坐到了凤飞旁边。
“一日到头,照三餐发癫。”
瞪了眼背对着自己,拿脑门不停撞墙的飞云,瞪着瞪着,凤飞的身子,突然就被李玉一伸手,轻轻一推,便胸口靠着后背,紧紧贴上了飞云。
说来也怪,为了稳住自己的身子,手臂刚一缠绕上飞云的胸口,他便立即停止了敲击,两只眼珠子骨碌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