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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言辞里的咄咄,显见始终对西陵夙是存了恨意,或许,还有她。
果然,一心为人的,别人却是未必见好,自个也是无从去说的。
说,能说什么呢?
有些事,真的说不得,说了,对方也未必会信。还不如——
“太后,皇上对太傅始终是念旧的,太后大可放心。”心里想着什么,口里还是说了出来,哪怕,她并不指望能化去太后话语里隐隐透出的怨意。
“呵呵,从那次宫里赐下的月饼,哀家就是太放心了,好孩子,哀家知道,这件事和你无关,所以哀家不怪你,怪就怪哀家太相信皇上会网开一面。”太后借着蒹葭的言辞,语峰一转,果然是提起了那件事,“这宫里御赐的东西,加了封条,谁又敢动手脚呢?呵呵,哀家,真是看透了。”
况且,其后,院判在那用过的茶式月饼里也没有查出不妥来,经过喜碧查验的东西,又怎会不妥呢?
这一次,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原因在哪,只能说,这宫里,她浸润了三年却始终还是不够的。
“太后,臣妾也听说了,可,臣妾相信,真的与皇上是无关的……”
太后的目光转冷,只睨向她:
“那,难道真的和你有关?”
这一语出,她从太后的眼底流转的眼波里,能看到,其实,只有不信任。
今日,不啻是太后的又一场试探,试探,她是否心虚,试探,她和那件事是否有关。
“好了,你也不用说了,哀家心里清楚,过去就过去吧。”顿了一顿,复道,“如今你也是皇上的宠妃,不如在皇上跟前为哀家说说话,让哀家能早日回宫,也就好了。”
即便身为太后,如今回不回宫,都要皇上的一道口谕,院正方会说,她凤体痊愈,可以回宫了。
这,就是最不能为外人道的地方。
哪怕一名区区的院正,都可以限制尊贵太后,但,却不得不忍。
虽然她早不会信蒹葭,但她不想就在这行宫再耗下去,一切若要从长计议,总归是要回宫方能做打算。
而,今日早膳,西陵夙的不冷不热,让她根本不想开口提此事,如此,还不如让这个看上去还有几分愧疚,或者不过是一场演戏的蒹葭替她去说罢。
蒹葭要继续演戏,她便成全她!
“是,臣妾会和皇上提这件事。”蒹葭躬身,眼角的余光却是瞧见,回廊那端,奕翾牵着西陵夙的手,正好从书房走了出来。
奕翾笑意盈盈地说些什么,隔着雨雾她听不清,倒是太后微笑着离开她的身旁,径直朝回廊另一端走去。
只剩她一人,站在这室外,其实无论朝那里瞧都是不得好的。是以,干脆借着雨雾,转身,回了室内。
翌日下午,西陵夙吩咐傅院正替太后诊脉,并在傅院正说太后凤体康复得甚好时,传了口谕,说是入秋后,俪景行宫潮气湿冷,既然太后已然康复,不如回宫继续调理。
这道口谕下达之前,蒹葭没有见到西陵夙,自然也无从去请这个口谕。
可,西陵夙确是下达了这道口谕,看上去十分巧合的一道口谕,终究,并非是巧合两个字所能概括的。
也在当晚,风势稍停,西陵夙便起驾,从俪景行宫附近的湖里上得楼船,继续往洛州行去。
这一路,倒是顺风顺水,出了泯江后,不过六日,楼船便抵达了洛州。
由于两国帝君会晤,洛州沿途更是接驾紧密,而觞帝的楼船是从觞国的濠江直接过来,竟是和西陵夙同日抵达了洛州的渡口。
洛州与其说是城镇,不如说是一处dú • lì于陆地的小岛,其两面环海,一面被泯江围绕,一面接壤濠江,两江绕着洛州半圈,再一并汇入大海中。
景致壮观,确实是一座最适宜会盟的岛城。
而行宫,在这城镇里,有dú • lì的一个码头,上去,便可瞧见巍峨地傍山而建的行宫。
西陵夙携奕翾先行下到甲板上,蒹葭独自由千湄、玲珑扶着跟在后面,眼见着奕翾被西陵夙一搀,俏丽地跳下甲板,蒹葭的丝履甫踩到搭起的桥板时,却起了些许的风,她的锦裙被风吹起,
千湄忙扶住看起来只需轻轻一吹,便会跌落的蒹葭,蒹葭借着她的力,稍稍正了下身子。
抬眼间,可瞧到,不远处,一艘雕龙的楼船正徐徐驶来,那旌旗遮日,在楼船的顶端,隐约瞧见,有男子颀长挺拔的身影。
确切说,是两名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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