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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应对那些不速之客的习惯——
甫在凉榻上用完早膳,便听得殿外传来通传声,苏贵姬求见。
喜碧暗示她可以推脱不见,而她却是准了苏贵姬的求见。
靠在软软的锦垫上,身着天水碧的华服,眉心贴了碧色的花钿,化了淡淡宫妆的她,确与昔日身为宫女时判若俩人。更加明艳倾城,更加华贵清丽,乃至于苏贵姬第一眼瞧到时,声音都蕴了来不及掩去的嫉妒:
“嫔妾见过钦圣夫人。”
“苏贵姬不必多礼,赐坐。”她只用了一个赐字,却将彼此身份的泾渭划得分明。
倘若说,这宫里,谁对她腹中这胎最感‘兴趣’,无疑,是苏贵姬。
而加上暴室的积怨,哪怕,她并没有存下芥蒂,可,苏贵姬一定是记得的。
郝容华的死,她没有亲眼见到,却是听得真切。
若不是苏贵姬的嫉妒,又何至于一尸两命呢?固然,那个孩子并不是西陵夙的,龙嗣血脉不容混淆,可,终究是太残忍了。
“谢钦圣夫人。想不到短短月余,夫人就真让嫔妾刮目相看呢。这坤朝建国百年间,放眼望去,除了昔日的太后在三日间连晋到皇贵妃,恐怕,就只有夫人能望其项背了。”
“本宫蒲柳之姿,幸得皇上垂怜,又怎能与太后母仪天下相比呢?”蒹葭淡淡应上这句。
“夫人真是过谦了呢,夫人仅一次得蒙圣恩,就怀得帝嗣,更是六宫的典范呀。”
“那是本宫之幸,相较苏贵姬蒙受帝眷多年,始终不足一提。”
言辞间针锋相对其实是最累人的,而这,却是后宫大部分嫔妃都必须适应的习惯。
薄凉深宫,概莫如此。
蒹葭的语气始终是淡淡的,正是这份淡淡,让苏贵姬在心底更是嗤鼻起来,她稍稍欠过身子,笑呵呵地盯着蒹葭:
“夫人真是谦虚,那日,是嫔妾太过跋扈,还望夫人莫记前嫌。”
“本宫素来只会往前看,从不顾念着过去发生的事。”
“那就好。今日嫔妾实是希望与夫人摒弃前嫌,特给夫人做了些擅长的糕点。”苏贵姬微微笑着示意烟儿,烟儿将一精致的檀木盒呈到桌案上。
虽然那次暴室的事,烟儿是受了主子的唆使,但今日奉上檀木盒时,还是害怕得连盖子都差点掀不稳。
而蒹葭显然并不在意,只睨了一眼烟儿打开的盒盖,里面,摆放着六块晶莹的红樱糕:
“有劳苏贵姬了。”
“这呀,也是皇上最爱的糕点。嫔妾想着,或许皇上下朝会到夫人这,干脆一并多做了,也算是借夫人的手,让皇上惦念一下这旧滋味。”
难道,真是如此简单么?
蒹葭收回目光,与苏贵姬的眸华对视,含笑打趣道:
“原来贵姬的心思是给皇上留的,那本宫怎能夺人所爱呢?喜碧,将糕点盒封上,一会送去御书房,交给海公公。”
既如此,她又何必去用呢?
宫里的吃食,用与不用,其实都是种计较,也是种彼此间的掂量。
只是,这红樱糕,更多的,却是关乎前朝的试探……
第二章薄凉色(2)
“嗳,夫人——”苏贵姬却带了女子的娇羞,阻了喜碧上前,半红着脸,道,“皇上现在大概已快下朝了吧,夫人虽怀了身孕,平日也该常出去走动,对身子才更好——”
话语点到这里,蒹葭自然回避不得。
“也好,那就劳烦苏贵姬陪本宫往御书房,将这红樱糕呈予皇上罢。”
“嫔妾谨遵夫人口谕。”苏贵姬喜滋滋的站起身子,扶着蒹葭往殿外行去。
喜碧想说什么,但被蒹葭的眼色示意,终是噤了口。
刚出殿门,旦听得甬道上,有宫人往来奔忙的声音,显见西陵夙已去了御书房,而偏殿离御书房并不远,只几步路也就到了。
海公公瞧见蒹葭,忙迎上来:
“奴才参见钦圣夫人。”
“皇上在御书房么?”
“皇上正批阅折子,夫人想求见皇上?”海公公当然懂得蒹葭话语里的意思。后宫的嫔妃要见圣驾并不容易,也唯有妃位以上,能在这样的时辰来求见。
“劳烦公公通禀一声,苏贵姬给皇上预备了些点心。”
“好,请娘娘稍候。”
海公公进得殿去没多久,就遵了西陵夙的意思,让蒹葭和苏贵姬进殿。
御书房内拢了提神的醍醐香,蒹葭初次闻这种味道,轻轻呛咳了一下,执起帕子掩唇间,却瞧见坐于御案后的西陵夙正抬眼瞧向她。
他的神色依旧和煦温暖,但,他的眼底,却深幽到让她辨不清。
其实,她何曾辨清过呢?
敛了眸华,遵着规矩,和苏贵姬才要欠身行礼,西陵夙竟已起身,行到她身旁,亲手扶起她:
“朕不是说过,在爱妃怀孕期间,不必对朕行礼么?”
这句话,由一个帝王口中说出,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呢?
可,她却清楚,这份幸福,仅带着表面的光华而已。
然,即便是表面的,她还是得心照不宣地去承着。
一承,就承了从册为夫人以来的这些日子,外人眼中,她就是这帝宫被新帝盛宠到极致的钦圣夫人,其宠爱程度甚至远远超过了先帝对太后的恩宠。
不过,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