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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本宫也不相信。“小妹”是这样的人。”
林蓁的眸光冷冷地瞥了一眼那殿。返身。往归路行去。一边道:
“妹妹。祭天后。若能得风调雨顺。就到了每年的南宛避署。这次。妹妹不如和本宫一同去南宛。也好做个伴。”
“嗯。一切旦凭姐姐做主。”
莫衿的身影从前面迎了过来。走到她们跟前。福了下身子。道:
“按着娘娘的吩咐。奴婢让内务府方才多加了两盆冰至二皇子殿下的房中。二皇子殿下现已歇下。”
“小孩子贪凉。还是多加一条丝被吧。”林愔随意地吩咐道。
莫衿却不喏声。林蓁淡淡地笑道:
“不碍事。今晚天闷气燥。奕鸣的火性又大。凉一点。反倒容易入睡。这两日。他也确实受苦了。唉。”林蓁轻轻叹了一口气。摇着手上的纨扇。望了一眼被沉沉的乌云蔽住的月光。道。“夜深了。走了这会子路。本宫也倦了妹妹。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嗯。”林愔应了一声。福了礼。自往偏殿行去。
莫衿搀住林蓁的手。方要说些什么。林蓁却道:
“偏这会子来回。伺候本宫。竟连这点眼色。如今都没学会?”
“奴婢知错了。是奴婢疏忽!”莫衿一惊。忙叠声地道。
“罢了。”林蓁冷冷地道。
说来也是奇怪。奕鸣似乎除了她之外。其余任何人。都近不得身。包括——
天。愈发地闷热。恁再如何摇着手里的纨扇。都驱不散的闷热。在这愈来愈闷热中。终于离祭天。仅剩下最后的三日。
乾永二年七月初四。晚。太和宫。
因着玄忆迁居斋戒。宫中甬道两侧皆升起高高的灯笼。是为长明灯。这灯将从今晚开始。一直悬挂到祭天的晨曦微露时方会熄灭。
钟鼓声旋转即响起。玄忆着素白印有梵文的布衫。慢慢走进祭宫。
冥霄躬立于一侧。手奉无根之水。洒于君王步履及处。
那水。纷纷扬扬地洒落间。绯颜同样一袭素白的纱裙。立于挂着梵文经幡的殿侧。
“吾上安泰。”她以最平静的声音说出这句话。纤白的双手覆于额际。慢慢跪叩在冰冷的金砖地之上。
“平身。”
随着帝王口中说出的这句话。殿门关阖闭起。
一并隔断。那铺天的钟鼓之声。
绯颜起身。跟在君王的身后。向殿内行去。
殿内除供奉列祖神位之外。正中置着一明黄色的蒲团。下首则是她草褐色的蒲团。
此后的三日。每一日。她将在此颂度经文六个时辰。玄忆则需在经文中静心的祈告。
一应外界的事物都不会再打扰到他们二人。
这三日。除了每日的斋膳会由专门的宫人递送至殿前。其余。惟有喧天的钟鼓声为伴。
绯颜盘坐在蒲团上.今晚。她的妆扮几乎同庵里的姑子差不多。青丝冠束在顶部。清丽秀美。愈发在她倾国的姿容添了几分的仙姿风骨。
她静静地坐在那。以往的十五载。有十五名女子。也是坐在和她相同的位置。陪着。眼前这名君王。度过人生最后的三日吧。
她知道。惟有摄心术方能让那些女子安静地度过这三日。否则。没有一个正常的人。面对死亡会心无惧怕。
除非那人的心。已经死了。
譬如现在的她。
纵然心死。颂经祈福实在是最枯燥乏味的事。她手捧着经文。字字念下来。仅觉得愈来愈涩晦莫名。
不是没有心了么?
为什么。竟会没有办法遏制那种浓浓的涩意呢?
每一念。随着呼吸的吐出。于他的。在空气里纠缠时。她没有办法遏制。越来越浓的涩意。
这种涩意。轻易地。就弥漫到她的眸底。洇起朦胧的湿润。
“不必念了。”他淡淡地启唇。语音里不辨任何的情愫。
殿内的空气。很是窒闷。哪怕围着他和她放了六盆冰块。都只让人觉得窒热无比。
“是。皇上。”她轻轻应道。
玄忆的目光有片刻移到面前这名圣女的脸上。她低垂着螓首。额发齐整地遮住她姣美的脸颊。仅能看到羽翼般的睫毛在琼鼻上投下一道阴影。
每每凝着她时。心里那种熟悉的感觉会愈来愈浓。他不知道原因。只知道。这名圣女真的。有些与众不同。
不仅是因为那张。美绝的脸。
再美。于他的心里。不过是俗粉脂艳。比不上。他的婳婳。傻傻的娇笑。
“为什么愿意做祭天的圣女?”
他问。犹记得那晚。面前这名女子绝然请命为血祭的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