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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问了樊波几句关于晋京汇银号的问题。樊波只知道这家银号是京城一位山西籍大员开办的,总号在北京,在上海等地设有几个分号,规模不算大。与其说是银行,倒更像是私人高利贷。我心里有数了,像这种银号,组织非常严密,每个月掌柜的都得向总号报账,账簿也要定期封存运到北京的总号存档。
如果是别的人,可能就放弃希望了。事隔这么久,又经历了这么多次变乱,恐怕这小银号早就倒闭了,去哪儿找啊?
但我还不算完全绝望。
因为我恰好认识这么一个以收集档案为乐的家伙……
我匆匆告别樊波,离开弄堂,找了个能打长途电话的地方。
我不是打给郑教授或刘一鸣,而是打给图书馆。
我去找《清明上河图》照片的时候,图书馆不无得意地告诉我:“你想找银号的账本、赫德的海关档案、张学良的电报密码本,咱都能给你挖出来。”这句话让我印象深刻,一直记在心里。他专注收集各类破旧档案这么多年,说不定真能查到点东西。
图书馆接电话的时候很不耐烦,大概是在忙着什么事被打断了。我说我是许愿,他停了一阵,才说:“哦,是你啊,什么事?”我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啰唆:“我想要查一个叫晋京汇银号的账簿,你那里有没有?”
“两万。”图书馆一点都不含糊。
“我只是查一下,不是买。”
图书馆道:“这么冷门的东西,我都不知道有没有,我还得给你翻去。检索不要钱吗?”
“那也用不了两万吧?上次你不是才收了两千么?”
“哼,你还好意思说!早知道你会报纸上弄出那么大动静来,我应该多收你十倍才对。”图书馆恨恨道,又对着话筒道,“我就是这个价,不愿意你找别人去。”
“对了,上次你给我喝了一杯橘子水吧?”我陡然之间转移了话题。
“早知道老子一杯自来水都不会给你!”
我说道:“那天我离开以后,直接被送去了301抢救,差点死了。医院有书面的诊断结果,说是因为那杯过期橘子水导致的。”
“两千,现金。”图书馆毫不犹豫地妥协了。
“我不在北京,钱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成交——说吧,你想要查什么?”
对于一个纯粹拜金的人来说,谈话变得特别简单。只要价格谈妥了,其他事情根本不用操心。我对图书馆说:“我要查一家叫晋京汇的银号,北京的。我想要知道它在1927年到1946年之间上海分号的古董抵押类贷款记录。”
“你要求还挺多……”图书馆抱怨。
“贷款经手人叫周顺勋,贷款人姓樊,樊沪记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能查到吗?”
“今天晚上告诉你结果——如果你的钱送到的话。”说完图书馆把电话给挂了。
我又给方震拨了一个电话,让他给图书馆送两千块钱,方震问都不问就答应下来。我放下电话,环顾四周,然后……然后我忽然发现自己无事可做了。
从我前往郑州调查老朝奉开始,这些天来马不停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