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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并没有直接回沧州,而是转道去了乐安,汉王朱高煦的封地。
楚天遥一到乐安就进了汉王府,每晚深更半夜回来,我必定已经睡死,天明醒来又不见了他的踪影。
时值大明洪熙年的三月,时间紧迫,我必须尽快得到那份名单。可是,我不知道这份名单究竟被他放在了哪里。照理说,这么重要的名单,他应该随身携带,但我翻遍他的衣物和书房也没找到,也许是放在沧州的家里吧?
说起来,小偷这活真不是谁都能干的,尤其是偷自己枕边心爱之人的东西,那强烈的负罪愧疚感啊,真是很要命,至今我仍能感觉自己的一颗心跳得像鼙鼓动地。
同时,我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没有找到。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偷,还是不偷?倘若偷了,不论能否安全逃离,不论他是否原谅我?我今生都没有脸再见他,往后的岁月,我势必永远都活在忏悔里,孤单寂寞的老去。我好不容易才爱上一个人,可不想落个悲凉收梢。若是不偷,我要如何对御驰山庄交代呢?背后还有朝廷牵制着,我不动手,朝廷就会对御驰山庄动手,我既占着容疏狂的身体,她的身份与责任,总不能完全不顾吧。何况楚天遥干的是大逆不道的谋反。
唉。天下那么多行当,他怎么偏偏就选择了这个呢?想昔日在蠡湖,他曾自比范蠡,可人家范蠡是帮助勾践复国,他这是谋反啊,要杀头的。他那样一个超凡脱俗的人,不可能堪不破这一点虚名权势,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得找个机会问问。
这天半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他回来了,在床边坐了一会儿。
我继续装睡,等他来唤醒我,谁知他忽然轻轻叹息一声,又走了出去。
这家伙还要干什么去?
我睁开眼想了一会,起身下床悄悄跟出去,来到一处僻静的院子,窗口一盏微弱的灯光透纸而出。
一个女子声音温柔道:“我替您宽衣。”
他低应了一声。
房内静默,半晌,女子又道:“您觉得怎么样?”
他没有说话。
我站在院子里,幽幽月光倾洒而下,只觉得全身冰冷。
我认得这个声音,她是那晚客栈里的女人。
“为了一个容疏狂,您何必……”女子的声音莫名幽怨,好似哽咽。
他冷冷的打断她:“不要因为她,影响你的情绪,做你该做的事。”
我顿时气得发抖,正要冲进去捉奸在床,忽然身后伸出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搭上我的肩膀。直吓得我魂飞魄散,遂即身子腾空而起,已被对方快速的提了出去。
我这时也顾不得害怕,只觉得怒火喷薄,一股热气在四肢经脉不停流窜。
那人直将我提到前厅,才放开我。我脚一着地,立刻回身给他一个耳光,打完我就是一呆。“是你——”
凤鸣瞪着我,眼睛发出兽类的光芒。
我怒道:“你想干什么?”
他慢慢恢复平静。“请夫人回房休息!”
“你敢管我?”
“不敢!”
“那么让开。”
“主人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
“为何不许人打扰?”我哑着嗓子。
“主人吩咐过,不能让夫人知道。”
他还真tmd诚实。我怒极而笑。“我偏要去打扰,你待怎样?”
他眸光一紧。“请夫人恕凤鸣无礼!”
我冷笑一声,拔腿就往回走。
他忽然出手点我穴道,我头也没回,背后却似长了眼睛,不及思考的回手就是一掌。他的身行急退数步站定,脸上有股莫名惊异的表情。
我一掌挥出,体内热气窜流得愈发急乱,好似山洪爆发,无从控制,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瞬间无数热气上涌,喉咙里一股血腥狂涌而出,顿时两眼一黑,失去知觉。
意识昏沉中,耳畔依稀有轻歌笑语萦绕,似有若无的香气忽远忽近,我觉得口干舌燥,勉强睁开眼,恍惚看见一抹白影杵在床头。
我伸手去拉他衣服,叫道:“给我杯水。”
那人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
我无力的垂下手,挣扎着起身,两腿像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只得长出一口气。
那人蓦然惊醒。“疏狂,你醒了?”
我呆呆看着他的脸。“小榭!”
“是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