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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也不躲开,只是哈哈大笑,眼角弯出的皱纹一如寺中的弥勒佛。
他送她下山,两人并肩走在狭小的山道上,他的衣衫偶然擦到流芳的肩,淡淡的青草气息随着山风夕霭送进了流芳的记忆。她不时偷偷地抬头看他的侧脸,线条是那样的自然而完美,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她的心猛然跳了两下,脸上竟有些发热了。
“不要介意,不知是因为喜欢你,才会那样说的。”他说,“平时他见了生人,言语并不多。”
说话间已经到了山脚,山脚湖边停了一条伶仃的船,艄公戴着蓑帽坐在船头手托着腮正在打盹。流芳站定了,微微仰头看着他,心底因着不知哪里窜出来的一股勇气和冲动,一句话冲口而出:
“那你呢?”她本是笑着问的,本来是很潇洒的接着他的话端的,她没头没脑的问出了口后才猛然醒觉那潜台词是什么。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流芳袖中的拳头暗暗握紧,心想着顾流芳你可真是大胆开放得很哪,才见上两面的人,你竟敢就问对方是否喜欢你了?她暗暗在求佛祖和圣母玛利亚保佑,他听不懂,他听不懂的……
流芳正想以傻笑来自我解嘲,这时艄公已醒过来,开始解开船缆。她转身要上船,右边衣袖却被他洁白修长的手轻轻牵住了,她有些愕然地回头看他,他明澈的眼神一如苏溪湖一望无遗的湖水,清澈坦荡,眼底的那点点关切不舍就这样落入了她的眼中。
她的心,忽然乱跳如擂鼓,杂乱无章。
他浅浅的笑着,唇角勾出好看的弧度,“山中的桃花谢了,你没有看到,却遇上了栗子来的季节。若是栗子的季节过了,还有九月的松涛,你,会让我等那么久吗?”
她一定是求错了,怎么现在听不懂对方说话的人变成是她了?
他看到她眼中的几丝茫然,深觉好笑,手指轻弹点中她的眉心,她皱眉,轻声呼痛。
“记住了?”他笑着问。
她懵然地点点头,他不知道爬山真的是好累啊,她想。她还是下了好久的决心,因为身上穿着一身男子的服装才有勇气因应着他轻描淡写的一句邀请独自走上翠峰,这一点,他,是不知晓的。
她上了船,而他,依旧留给了她一个渐渐隐没在绿色峰岚中的洒脱的身影。
她的手指抚上了眉心,那种突然而至的疼痛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却给她留下了一丝喜悦,让人感到不那么真实的一种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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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繁都年度盛事1
六月十五,繁都碧望台空前热闹。广场上筑起的高台比人还要高半丈,台宽十丈,装饰得美轮美奂。台上东西两边各有两张宽大的花梨木书桌,上面摆好了各色颜料画纸。台下百姓无不侧目伸颈以待,在议论声中更多的是感叹:繁都已经好久没有过这样的盛况了,即使是天子巡行,围观的人也不过如此。
沈京今日一身紫袍,气度华贵,脸上孤傲冷淡的神色更彰显出那种特有的出尘气质,他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顾流芳,她今日竟也穿了一裘浅紫色的衣裙,绢纱细腻光滑,衬着她莹白细致的肌肤,异常好看,仿佛有光华暗暗流动,直让人联想起了花架上盛开着的灿烂的紫藤罗。而她笑意盈人,微露出一弧贝齿,嘴角浅浅梨涡闪动,是那样的伶俐可爱。
沈京不觉微微一怔,这女子,谁说她平凡无奇的?时而露出的慧黠眼神就像一只不甘寂寞的顽皮小兽,好像今日他沈京还有来围观的众人,都只是来陪她玩一个游戏而已。
“顾六小姐心情如此放松,莫非成竹在胸?”他问。
“哦,莫非沈公子有透视眼?”流芳故作大惊神色,双手忽然抱在胸前,害怕地说:“沈公子忘了?圣人有云,非礼勿视!”
沈京一张脸马上垮了下来,嘴角抽搐着,耳中似听到乌鸦嘎嘎飞过。这女人要是声音再大一点,满繁都的百姓就又会传出一个八卦,由沈京戏语顾流芳演变为沈京非礼顾流芳……
他咬牙切齿却不得不憋住满肚子的话,而流芳却是没心没肺的大笑,对他说了一声:
“沈公子太紧张了,居然把玩笑话当真!”然后不慌不忙地优雅地走上了碧望台。
沈京气结,不过他那张脸是一贯的万年寒冰,别人也看不出什么来,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窝火得很。可是台下此时传来众人的议论声却把他气得更甚,眼睛雪亮的群众们都在讨论这二人的衣着怎么看起来这般像情侣装,然后逐渐怀疑这比试的动机……如果不是夏天,大概沈京早就把紫袍脱掉扔下去堵住那些八卦无比的口舌了。
比赛规则早就由牙行的江老夫子宣读了,江老夫子是繁都德高望重以诚信公正著称的,只见他一捋白须,宣告比试开始,早有人在台上香炉点燃了长寿香,待三炷香的时间一过,就必须停笔。
流芳和沈京分别开始作画,台下的人也渐渐地沉默下来,不再有多余的扰人的声音。
碧望台不远处“杯莫停”酒楼二楼的雅间里,暗朱色的雕花木窗以最大的角度开着,靠窗而坐的人可以清晰地看见碧望台上两个紫色身影的一举一动。杯中的雨前龙井泛着诱人的碧色,可是已经冷了。
容遇一身青色锦缎长衫,墨发随意地以一金环束在脑后,眼神飘向碧望台。身旁站着的容青正有条不紊地向他报告着什么。
“十日前六小姐曾经到太子府拜访过大小姐,但是会面的时间很短,也没有见到太子就匆匆回府了。据说是想着自己惹下了这等事情,若是输了有失学士府的颜面,希望大小姐在顾学士回繁都后帮着求情。”
容遇沉默着,容青顿了顿又继续说:
“之后六小姐就一直留在汀兰阁中没出过顾府一步,每日只是看看书种种花,后来她来一枝轩找少爷您要求给她找好两名记谱的乐师,也没有什么别的行动了。”
“那段期间繁都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有是有,但好像和六小姐无关,倒是和少爷您有关的。”
“哦?”容遇挑挑眉。
“前日繁都德正门前的万盛大街辰时忽然有两辆装满了寿材(即棺材)的牛车发生翻侧事件,据说是那牛犯病了,忽然倒在街上直吐白沫。有围观者说那牛的急病是会传染的,更有街上摆摊算命的人危言耸听说光天白日之下寿材满地,见者是要遭恶运的,于是一时之间,无人敢踩过那满地寿材出德正门,而导致交通不顺,于是行人车马都绕道到北齐大街再出德正门……”
容遇脸色有些沉,手中纸扇轻敲着桌面,一字一句地说:
“容青,难道这满地寿材和发病的牛与我有关?街头巷议你也敢浪费本少爷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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